淳于布虽然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深冬时节,后背直冒冷汗,陡然想到什么,沉声道:“宇文朗将,田世朝,别让田世朝走了。”拔刀在手,向东边指过去:“来人,去将田世朝带回来。”
户曹主事官与淳于布交接过后,不必再通过鹰嘴峡前往榆关,直接带人返回广宁。
淳于布一声令下,便要榆关骑兵催马便要去找田世朝,却听的宇文承朝厉声道:“都不要动!”
他声音如雷,一声过后,道路两边的龙锐兵士几乎同时握紧兵器,有的手持大刀,更多的是手持长矛,从两边涌上,一时间将榆关骑兵和车队全都围住,气氛陡然间更是紧张无比。
“耿绍,你带人将田世朝带回来。”宇文承朝冷声吩咐道。
耿绍正在人群中,一直没有作声,宇文承朝吩咐过后,他也不废话,立刻带人往鹰嘴峡东边去。
淳于布手下的骑兵见得龙锐军刀枪对准,也都是反应迅速,拔刀在手,一时间人叫马嘶,那些赶车的车夫却都是面色惨白,低头抱脸,更是不敢出声。
“宇文承朝,你要做什么?”淳于布微微变色,但却还是保持镇定。
宇文承朝神色冷峻,淡淡道:“淳于朗将不必着急,事关重大,粮队私藏兵器,我如果没有看见倒也罢了,可是既然瞧见,就不能视若无睹。”
“此事你尽管去找田世朝。”淳于布冷声道:“这批物资是我们刚刚从户曹主事官田世朝手里交接过来,并不知道车里藏匿了兵器。”
宇文承朝摇头道:“朗将错了,现在这批物资在你手里,就属于你们榆关的物资。方才你已经与田世朝做过交接,交接之前,主要责任在户曹田世朝那边,但现在主要责任却在你。”
“你什么意思?”
“一批没有手续甚至不知道来源的军械在淳于朗将的车队里,朗将还问我是什么意思?”宇文承朝面上毫无笑意,冷声道:“我倒想知道这批军械从何而来,又要送往何方?”
淳于布怒道:“宇文承朝,你是想构陷本将?这批物资从何而来,你去问田世朝。”
“淳于朗将,难道你们交接物资的时候,并不查验?”宇文承朝冷笑一声:“交接的是粮草,你带回去的是军械,你如何向都护府交代?又如何向朝廷交代?大唐每一支兵马的军械装备都有账目核对,即使有损耗,需要更换,那些损耗的军械也都由兵部回收,每一笔账目都要清楚,否则一些不明不白的军械流落在外,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淳于布知道自己出现了巨大的疏忽,只能道:“本将是担心打扰你们办差,所以尽快交接,否则!”
“朗将一片好心,我很感激,不过若是用这样的理由来向朝廷交待,恐怕说不过去。”宇文承朝叹道:“军械粮草,都是兵之大事,岂可马虎?朗将声称是为了尽快交接才没有仔细查验,我可以体谅,但朝廷那边只怕不能接受。”
“你想怎样?”
“我又怎敢如何?”宇文承朝平静道:“既然车队里藏匿军械,这当然是大案,与劫银案同样是谋反大罪。”抬手指着长长的车队道:“这里有上百辆粮车,其中藏匿了多少军械,当然无法在这里当场检查。淳于朗将,看来只有将车队先押送回广宁城,暂时封存,等待朝廷的钦使抵达再一并查办。”
淳于布脸色凝重,他出身行伍,当然明白藏匿军械在大唐帝国确实是了不得的大罪,如果能够解释清楚脱身倒好,否则又是一大群人要人头落地。
他现在是有苦说不出。
虽然明知道这次事件蹊跷无比,但从头到尾他非但没有搞清楚对方的图谋,今次竟然稀里糊涂身陷私匿军械大案,心知接下来的局面对自己甚至辽东军大大不利,却还是道:“粮车运回,榆关的粮草如何解决?”
“榆关粮草不归我们管。”宇文承朝摇头道:“朗将可以到了广宁城,再与霍郡丞商议。”
淳于布握拳怒道:“去广宁城?榆关的粮草只够维持两天,如果粮草此时运回,重新调拨粮草再运往榆关,本将手底下的兄弟难道都要喝西北风?”
“他们是喝西北风还是喝西南风,与我们没有半点干系。”宇文承朝森然道:“可是发现有人私匿运送军械,却是我们必须揭发之事。我并不相信淳于朗将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