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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言逃者死

是久经战阵的马上君王。

    “单于呢?”

    刘盛双目一扫,抓住一名跟随拓跋焘而来的宿卫军。

    “在城下披甲!”

    宿卫的幢将抚一礼,见刘盛没有其他吩咐,便要离去。

    “且住,汝去奏明单于,请单于将宿卫军调拨由吾指挥!”

    刘盛眼睛盯着逐渐靠近的柔然甲士,用箭杆做笔,鲜血为墨,在破布上写下了自己的请求。

    眼下魏军士气低落,自己的嫡系玄甲军所剩无几,只有拓跋焘这个子的宿卫军,仍旧保持着高昂的士气。

    “遵命!”

    片刻后,一位卫士来到了城下,只见拓跋焘在八大常侍的辅助下,披挂着属于他的吞头连环铠。

    “单于,独孤盛将军请调宿卫军入城头接敌!”

    卫士将文书递上,扶施礼未曾起。

    正如刘盛所预料到那样,拓跋焘的宿卫军士气高昂,丝毫不畏惧死亡。

    而且兵甲精良,训练有素,凭借这三千宿卫军,即便狄那城破,拓跋焘也可以有惊无险的逃脱。

    而刘盛向拓跋焘要求宿卫军的指挥权,却是已然对他的生存造成威胁,不知道他能否同意。

    而城头的刘盛,命令弩手攒的同时,也在不时向城下观望。

    忽然,拓跋焘抬起头颅,与正在低头观望的刘盛目光对在一起。

    刘盛的拓跋焘的眼中看到了狐疑,不信任与决绝,而拓跋焘再刘盛的眼中则看出了焦急,怨恨与不解。

    然而,城头距离拓跋焘所在的位置,足有百步,两人只能互相看到,眼神中所包涵的意味,尽皆来自两饶脑补。

    在刘盛眼皮子底下,那卫士重新跑了回来,手中拿着一份帛书。

    刘盛知道,这是拓跋焘的诏书,而殷红的笔迹,正明急之下无处寻墨,乃是用鲜血所书。

    “拜见将军!”那卫士来自城头,单膝跪地向刘盛行礼。

    紧接着,三千宿卫军从拓跋焘周围开始集结,然后迅速来到北面城墙之下。

    城中六千守军加上刘盛本部千人,在这两的战斗中,已经损伤过半,若不是有着坚城可守,早已失去了战斗力。

    如今城中仍旧保持着齐全编制的军队,只有拓跋焘的宿卫军,虽然也有战损,但编制没有被打散,士气仍旧高昂。

    救火队,该上场了!

    “第一幢去甲子位!”

    “第二幢去丁丑位!”

    “第三幢去辛丑位!”

    “第四幢去丙辰位!”

    “第五、第六两幢,城门下待命,旗举钹鸣为援!”

    “速行,违令者斩!”

    临战之前,刘盛便以把城头的防区化作六十分,依照干支命名,一目了然便于指挥也便于调动。

    “遵命!”

    诏令在手,宿卫军无人敢违抗刘盛的命令,在忙而不乱的短途行军过后,宿卫军已然到达了位置,手中的长短兵刃业已准备完毕。

    又过片刻,柔然甲士的云梯车抵达城下,这次刘盛已经没有火油了,而且其他的柔然人使用木梯,对城头发动了佯攻,一时之间,整座城头再也没有可供抽调的兵力,战斗瞬间焦灼。

    城池攻守已经到了一战决胜负的时候,柔然人把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齐的甲士投入了战场,刘盛也已将手中所有兵力投入了防御。

    至于城门的那两幢宿卫军……那是他留给自己带着亲信心腹以及拓跋焘逃命用的!

    兵法无常,谁知道陈白能否成功机动到预定位置?

    谁知道疾风军发动的攻击一定能让柔然军慌张失措?

    人事已尽,余者唯有命而已!

    “杀柔然!破敌军!”

    甲士虽然是临时聚集,但有资格披甲的壮士,一定是悍勇敢死之士,冒着抵发的强弩,不要命似的涌上城头。

    这如潮水一般的甲士,在冲击到宿卫军时,如同巨浪冲击礁石,水花四溅,血翻飞。

    刘盛见状长舒一口气,可算是抵挡住了!

    但战斗才刚刚开始。

    “杀魏卒!灭大魏!”

    柔然的人数乃是魏军的数倍,只要能够登上城头,消耗战足以磨平质量上的差距。

    “!”刘盛大手一挥。

    箭矢还有四十多万支,但是弓手已经没有了体力,手挽强弓,却是张开费力。

    这最后一轮稀稀拉拉的箭雨,相必是狄那城中最后的齐。

    大檀在六百步外,嘴角终有了笑容,他举起手中长槊:“三军速行,攻破此城,擒拿魏主!”

    “喝!擒拿魏主!”

    “喝!擒拿魏主!”

    大檀一声令下,柔然人向着城头发动了总攻。

    柔然军阵开始缓缓前行,虽然他只是游牧骑国,但柔然饶军事素养却一点也不差,下马的步兵握着长短兵器,排成一个个密集的方阵,在旗鼓的指挥下缓缓向狄那城移动。

    此刻的狄那城中已经没有箭雨覆盖而来,连续放箭一个上午的弓手,已经筋疲力尽,就连举起食箸吃饭的力气也没有了。

    此时的弓手已经成为了任人宰割的肥羊,只要城池一破,必死无疑!

    体力所剩无几的他们,甚至连跟随败兵溃湍能力也没有,只能躺在城墙根,在睡梦中死去。

    是的,体力损耗过大,而且精神高度紧绷的弓手,在接到歇息的军令后,接二连三的睡了过去,无论城头上喊杀声有多么激烈,也不能让他们从熟睡的梦乡中醒来。

    在梦中,他们或许梦到了了望无垠的草场,成千上万的骏马,数不胜数的牛羊,以及姿容俏丽的娘,或许还有期盼已久的兄嫂与后母。

    “将军,撑不下去了!!!”

    一名浑浴血的幢主连滚带爬跪倒刘盛边,眼中满是怒火:“将军,援军在何处?”

    “不来救我等,也不来救单于吗?”

    “逃吧!”

    “将军,柔然人在城南未有兵马,也没有设伏,扈送单于逃出去,有功无过……”

    刘盛眼中古井不波,他相信陈白一定会率领大军救援自己,于是他拔出了佩剑,二话不斩下了这名幢主的首级。

    高高举在手中,环顾四周,厉声断喝:“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

    “律,如是而已!”

    “吾独孤盛不死,谁敢言逃?”

    刘盛狰狞的咆哮:“言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