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在你的把柄下,一辈子卑微的活着?”
“不他不会”
兰溪其实也不确定,她和张樾认识时间并不长,可她就像个深闺里,没见过男子的小姑娘一样,从他将酒袋砸到赵侯爷背上那一刻开始,就悄悄的喜欢上他。
“蠢女人!又是一个蠢女人!”
杜姑娘不再看她,又重新将目光投在对面的太子宝船上。
兰溪对着她行了一个福礼,说道:“刚才说的这两个门,今晚都为姐姐留着,妹妹留下的东西也都不要了,随姐姐处理好了。”
告别了度春山,兰溪只拿着她的一袋金子,和一张古琴,敲响了张府的门。
“我已经跟姐姐说了,不过,她也许不肯离开。”
兰溪有些沮丧,她是知道杜姑娘的心思的,那是失去寄托后的疲惫。
“洪熙帝刚刚登基,南方肯定是要清理的,正好出了这样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拿来做清洗的借口正合适。”
张樾此时并没有平时的嬉笑,他欣赏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们勇敢、隐忍、执着,用她们自己的方式,做着她们认为值得的事。
“我就剩下这张琴了”
“没关系,锦衣卫指挥使同知从三品,岁俸三百一十二石,三分米七分钞。河间王府分给我的庄子两处,年入七百石。照你这个样子,大概还能养几个。”
“那你还要养几个?”兰溪皱着鼻子问,她本不该奢望的。
“养几个,你说了算。”
突然就想找个人成家了,张樾暗想,是不是自己老了?
他接过兰溪手上的包袱,没想到那么沉,亏得她提着那么久。真是笨!
“装的是什么啊?这么沉!刚才也不知道放下。”
兰溪刚想回答,忽然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京卫,看见张樾便禀报道:
“大人,不好了!秦淮河畔起火了!”
“起火就找人灭火,找我做什么?”
那京卫又道:“起火的一艘是民船,另一艘是官船太子宝船,这才要请您示下。再烧下去,恐怕要祸及其它船只。”
兰溪一听,提着裙子就往外跑。张樾也知道,太子宝船旁边,就是度春山。
等到两人赶到河畔,两艘船的火都烧得很大了,河边站满了从旁边船上跑下来的人。
“张大人!您看,宝船能不能砍断揽绳?”
“砍!”
也没时间迟疑了,张樾作了决断。
两艘燃烧的船缓缓漂离的岸边,顺着水流漂到了河中间,中间水急,船渐渐进了水,一边往前漂,一边向下沉,最后,在快要离开视线的时候,同时沉入了江底。
河面的红光消失了,渐渐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只是岸边空出了两个船位,显得格外萧瑟。
张樾收回目光,低头一看,兰溪哭成了泪人。
他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头轻声说:
“别哭了,都说了我养你,盖着红盖头抬进府,你的金子自己收好,我不占你便宜。”
刚刚还忍着默默抽泣的兰溪,将头埋进张樾的怀里。
“哇”的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