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防备岭南与贺齐的夹击。这个理由很充分,也是必须要考虑的。
江东降臣普遍去了岭南,再加上江东名将贺齐驻军上游,一起夹击,根本不是关兴、诸葛瑾能抵挡的。
江东境内又有三光道信仰流传,江东士兵又早被自己杀破胆魄;而关兴麾下的东府兵精华,又在汉口夜战里被关平赔了大半,现在的东府兵对待自己的态度是复杂的,是可以争取的。
同时,因北方战略更重,自己不可能调关陇军队返回南阳配合岭南方面夹击江都,这个粮食输送损耗太大了,也不利于关陇威慑周边。
所以南方暂时打不起来,田纪守邓城、宛城两座坚城,还是没问题的;武昌的贺齐进攻力量不足,自守也是没问题的。
丞相不会干看着,或许益州的后军、南中军、益州军也会调动,积极参与全局对抗。
后军镇压益州不会轻动,南中军、益州军很有可能跟着丞相出益州,至荆州等待新的部属。所以江都方面的机动兵力有五支,卫军、前军、中军、益州军、南中军,总兵力约在十二万、十三万。
拖到后年,进行全面动员后,这五支军队的规模可以达到二十万。
受限于铠甲储备,真正能参与一线搏杀的甲兵规模不会有较大幅度的变化,不管今年冬天,还是明年的冬天,江都那里实际参与搏杀的甲兵规模始终在七八万左右。
只是军队的规模越大,携带的补给辎重就越充足,可以打准备更充分的仗。
可征用丁壮人口越多,对农业的破坏、干扰就越大。
所以这一仗打完,荆州、湘州、益州的这些年休养恢复的成果就会倒退,会跟关中、江东持平。
饥荒、疾病肯定会蔓延,第一波损失的,恰恰是这几年出生的婴孩。
江都集结重兵,短期内并无什么好担忧的。
关平、赵累汉口兵败实在是太惨,加上江东归顺……所以朝廷手里并无什么水军力量;目前湘江、长江流域最为活跃的水运力量是北府的,是徐祚旧部。
这意味着老丈人想再打一场襄樊之战,也会缺乏水军优势,无法对北岸发起有效的进攻。
反而己方水军优势,一旦襄樊地区开战,别说襄阳,就是江都一带,都在己方穿插、破坏的范围内。
没有优势水军,那长江这条运输干线对朝廷来说就是死亡线。
大军出征,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借助水运便捷,还要处处提防。
因此江都要跟自己开战,首先要有一支可靠的护航水师。
所以,今年益州方面不会有大的动作,只会乘着目前还未全面对抗,会竭力向江都运输粮食。
等明年,朝廷有了新的,可靠的水师,才敢动手。
田纪、贺齐还有最多一年的时间做战争准备,足以经营出铁通一样的阵地。
特别是田纪,南阳驻留府兵虽说有三分之二迁徙到关中……可他们的铠甲军械依旧留在南阳。
铁甲、皮甲三万余套,足够田纪守住南阳。
思想前后,还是决定先吃河东的大饺子。
就欺负江都目前缺乏战舰,不敢率先翻脸;也吃定了朝廷死抓着盐路不肯放手这一心理。
做出决定,他转身拿到朱漆笔,将沙盘上邓城的邓字抹除,在边上写出一个血色的樊字。
朱漆笔放回,对身边的杜恕说:“发信南阳,改邓城为樊城。樊城,樊笼之城。当年大将军受困于樊,今年亦当如是。另,夺情令先,拜征北护军。”
杜恕当即起草文书,补充说:“公上,令先已改名,为正。”
“郤正?”
田信呢喃一声,点点头:“好名。”
见田信认可,杜恕起草公文里就无郤纂了,只有郤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