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71号自然不可能有一丁点的怜悯。
“当你见到我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你已经没有任何活着的希望了!”他说着。
卡蒙德沉默了一秒钟,他似乎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知道怎么着,他的眼中,似乎稍稍的有了一些光彩。
“好吧,那就杀了我但是,但是”他犹豫着,组织了一下措辞:“请不要折磨我,我受的折磨已经够多的了。”
“呵,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和我谈条件的筹码么?”71号说道。
“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暗门,那里可以直接通向一条河,那里应该没有多少死者,你们只要杀了我,然后涂抹我的血,就能回到你们的村落里!”
71号犹豫了一下,他的记忆里,似乎是知道那条河的位置,如果能到那条河,应该就会将逃跑的风险降低很多。
“告诉我,那条通道在哪?”71号抓起了卡蒙德的领子,吼道。
“你不能折磨我,除非你发誓!”卡蒙德说道。
71号没有回答他,他快速的抄起了身旁的一把斧子,一瞬间,手起刀落,他直接用斧子将卡蒙德的一只手给砍了下来。
“额啊啊啊————”卡蒙德猛地爆发出了一阵惨叫,手腕处的鲜血就像是喷泉一样的喷溅出来。
“接着这些血。”71号冷冷的说道。
陆远也是抱着杜绝铺张浪费的心思,赶紧找了个木桶,将血接着,准备一会往身上涂抹。
这种放血的过程持续了大约30秒,71号觉得量也差不多了,就转身,从身旁拿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出来,这玩意在这个地下室里简直就是随处可见。
然后,他猛地就将那烙铁怼在了卡蒙德的伤口上。
“呲————”
一阵瘆人的响声,再加上一股子烧猪皮的味道。
卡蒙德整个人的身子都绷紧了,他牙龈紧咬着,剧痛让他练嘴都张不开,自然也就没办法发出太大的动静。
71号见伤口已经差不多不渗血了,就把烙铁丢在一边:“告诉我,那条密道在哪?”
“呃呃呃——”卡蒙德呻吟着:“你们不能折磨我,我要你们俩发誓,对着你们的希望之神发誓!”
卡蒙德喘着粗气,他似乎犹豫了很久。
“好,我发誓,我不会折磨你,我对着希望之神发誓!”71号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敲击着自己的左胸,似乎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是某种很有象征意义的仪式。
而说完了这句话,卡蒙德似乎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哈哈哈,好吧,门口从下数第三块石砖,按下去,你就能看到那条通道了。”
卡蒙德几乎没有任何的废话,就将暗道的开启方法告诉了71号,而且,他似乎也一点都不担心71号的反悔。
陆远有些惊讶,刚才那个对其发誓的【希望之神】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能让71号这种连死都不足为据的猎人秉承绝对不会违背的誓言?
“呵呵。谢谢你!”卡蒙德在得知了暗道的位置后,便咬着牙说道:“那么,接下来,就好好享受你的折磨吧。”
陆远能清楚的看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卡蒙德的眼里燃烧着浓烈的怒火,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比卡蒙德还要狰狞。
“什么!”卡蒙德惊呼道:“你你不能这样,你发了誓!你对希望之神发誓过!”
“当然,我肯定不会违背我的誓言。”71号说着:“但是这里可不只有我们两个人!”
说着,71号直接就走到墙上的那个x架子前,咔咔几声,砍断了绑着那个人的手铐。
那位女人噗通一下就瘫倒在了地上,不知道她经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反正现在,她几乎是站不起身子来。
紧接着,71号又拎着斧子,来到了其他的囚犯身前,那些囚犯中,很多都奄奄一息,但是还有不少人依旧保持着情形,71号就将他们的束缚一个个的摧毁。
牢笼的门被打开,身上的绳索被砍断,哀嚎声,痛哭声,一点点的在这个地下牢房里变得清晰,然后巨大,回音彼此碰撞,最后竟然汇聚成一股子来自地狱的痛苦的歌谣。
还好,那些外面的死者们不会在意这种哀嚎,他们依旧漫无目的的徘徊着
同时,也没有人知道这些人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陆远清晰的看到,有很多刚刚获得了自由的囚犯,在脱离了刑具的下一秒,就拼尽全身的力气,捡起地上的随便什么尖锐的东西,就刺进了自己的咽喉。
也许他们在过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恳求着死亡,所以在获得自由之后,也没办法忍受哪怕一秒钟的痛苦回忆。
只有死,对于他们来说,才算是解脱。
当然了,还有更多的囚犯,他们的心中还抱有最后的那个执念,那就是要让那个折磨自己的人不得好死。
他们一个个的挣扎着,拖着已经被砸烂的双腿,或者瞪着空洞的眼眶,一点点爬向卡蒙德
“不要你要过来啊!!!”
卡蒙德应该是这里最熟悉痛苦的人了,他的脑子里,也肯定是那个最惧怕痛苦的人。
陆远发觉,在这一刻,卡蒙德似乎才犹豫着,想要召唤那些死者,来保护自己。但是就在他刚刚要念出什么咒语的时候。
“噗!”的一声,一根烧红的烙铁的戳进了他的口腔,一瞬间,破坏了他整个咽喉。
做这件事情的人,就是那个女人,她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一直眼睛了,但是她戳的很准,很决绝。
越来越多的囚犯朝着卡蒙德围了过去,一点点的,将他淹没,陆远没办法听到卡蒙德是不是发出了惨叫,这个地下室的声音已经无法分辨出谁是谁了。
“好了,咱们也该走了。”71号没有回头去看那人群,他只是拎起了盛满鲜血的木桶,神情有些恍惚。
“卡蒙德其实也想死,是吧。”陆远犹豫了一下,问道。
“当然这个时代,所有人都想死,所以现在还活着的,都是向我这种不敢死的懦夫。”他说着,满脸狰狞起来,也许是在哭,但是却没有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