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跟摇船的大爷商量,能不能给口吃的垫补一下下,泡面就行,给钱。
家明后悔的不要不要的,从停车场就开始后悔。
停稳莎玛特蒂,从车上下来,家明就感觉跟进了坟地似的,还是二期的新区,地面平整,而且干净,干净的只有一台莎玛特蒂茕茕孑立,从湖上过来的风,连片儿树叶都卷不着,灰溜溜的路过远走。
除了风声,只有关车门的几声闷响,和高跟鞋迟疑的踩上地面的踟躇声音。
仗着一身几十万上下的行头点燃的勇气和无畏,家明从看车大妈手里接过一面小牌牌儿,只是他的脸色出卖了他,活像个从奈何桥前孟婆手里接过一碗孟婆汤的倒霉孩子。
拿着小牌牌儿上了奈何桥,前路自然便是摆渡黄泉。
北风,逆流,暮晚,大爷累了。
真的是只见船晃,不见船行,大爷有气没力的,却还忒别倔强,不要人帮,坚持着独自揺橹。
揺橹吱吱嘎嘎,水波哗哗啦啦,北风呜呜渣渣,这么多声音杂在一起,却仍清清楚楚的听得出一个静字来。
小船晃晃悠悠,早把肚子里的烤肠奶茶搜刮了一干二净,前路尚远,开饭遥遥无期,家明实在遭不住了,不管不顾跟老头要吃的。
崔旭拍了拍家明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
关于锦江饭店的坊间传闻,崔旭是听程晓宁说的,虽不多几句话,可字里行间,满满都是金光闪闪,富气凌人。家明想使钱到这样人家的头上,岂不是……怎么说?只剩没得说咯。
“大爷,这个时辰了,想来上岸更晚……饭店还能开业不?”崔旭也饿得发慌,使钱又砸不动这位ceo,只能一边聊闲,一边伺机迂回,“您也累了,要不我帮你替把手?”
“不用了,你们晚上还没吃饭,力气不一定如我。”老头不自觉多使一分力,“万一晚了,可以先住下,有房。”
“大爷,我们不会饿死在这湖上吧?”家明望着前方如豆灯火,悲伤的说。
“哪能呢。”老头听了,竟撒开了手,从船尾下到船中,“小伙砸,我看你是饿得狠了,要不,咱们先对付一口?”
家明大喜,“大爷!您还真准备泡面啦?!”
“泡面没有,吃鱼吧。”
说着,老头掀开一块盖板,从里面抻出一捆物事,用一只手托着,另一手拨了拨船棚一角挂着的气灯,把遮罩换过角度,斜斜的照到船舷外的湖面上。
待船在风下停稳,老头站到船舷边,一扬手,远远抛出一张十多尺宽的圆网,准准当当的罩住被气灯映亮的湖面。
家明都看直了,崔旭见了起身,两步走到老头身边,准备搭手收网。
这一网下去,收获颇丰,网了五六条尺许长短的白鱼噼里啪啦的上船。老头选了两条最肥大的,抠住鱼鳃扔在船板上,其它的都摘到湖里放生。
收上了鱼,先不管网,团在角落,老头再回手抄起一根木棒,敲晕在程晓宁的高跟鞋边蹦哒正欢的两条鱼,这才掀开另一个盖板,从里面一样一样的往出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