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还有一桌两位的客人,到了七点半,别说进来吃饭的,饺子馆里外算上流浪狗,方圆百米之内,连一个生脸孔都没有了。
老板天擦黑才回来,看见饺子馆这样的不景气也不气,吩咐前门上板,后厨做菜,正好趁着没客人,老板要组织一次新员工团建。
说白了不稀奇,偌大一个个后厨里,主厨,面点,打荷,烧腊,砧板,水台,加上前台会计,采买,跑堂,再算上老板和新招来和馅儿的,居然只有后两位是喝酒的,其它人滴酒不沾。
据说,新招和馅儿的前任也是不喝酒的,可想而知,饺子馆老板的日常是多么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去活来,来整一个!!
老板隔着一桌子的硬菜,高高举杯,招呼对面的崔旭,崔旭应和一声,一两二钱的小酒盅滋溜一下抿进嘴里,跟老板一同亮了杯底,且会心一笑,相知相惜。
写吃饭太多了,简要节说,酒过三十来巡,老板和崔旭都趴在硬菜上,呼噜声此起彼伏,醉到不能再醉了。
饺子馆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呼噜声大大小小的响,跑堂的服务员在包房里突得睁开了眼,掀掉身上盖着的衣服,从椅子上收起腿,开门走了出来。
走到唯二还亮着灯的一张桌前,跑堂的探出手指,轻轻的在一盘糟鱼边敲了敲桌面,和手指隔着一盘糟鱼的呼噜声应声而止,一个光头从桌面上抬起来,光头上大鼻子通红,小眼睛却精光爆闪,本该醉到人事不省的眼中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晕沉眩迷。
光头老板站起身,绕到桌子的另一边,轻轻推了推崔旭的肩膀,死沉死沉的,这一巴掌差点给崔旭从椅子推到地上。
跑堂的看在眼里,跟老板点了点头。
老板也点了点头,却是朝着亮着昏暗灯光的前台。
前台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拿算盘,一个走路慢慢腾腾,正是算了一晚上账的账房和抱着小本子一直跟账房对账的采买。
老板,跑堂,账房,采买,四个人搭着崔旭的胳膊腿,毫不费力的把崔旭搭到墙边两张拼在一起的方桌上,跑堂的心善,把一条擦桌子的手巾搭在崔旭的腰间,别管大小,总是一份心意。
四人忙了这一趟,跑堂的正给崔旭搭手巾板儿的时候,后厨帘布一挑,主厨面点打荷烧腊砧板水台一行六人自后厨鱼贯而出,有的空手,有的手里掐着,有的胳肢窝里夹着,好几个长条的布包裹。
老板四人朝后厨六人点点头,后厨六人也和老板四人点了点头。
老板又多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关灯走后门,后院苞米地里集合。”
账房跑堂采买主厨面点打荷烧腊砧板水台共九人齐齐点了点头,拉着大队关灯走后门,赶奔后院苞米地。
此正夜半,月朗星稀,饺子馆后院外一条土路,前行不远便是一片苞米地。
苞米地里的苞米早几个月就收完了,四处堆着苞米杆子,只在中间留出亩许大小的一片空地。
空地显是特意整治过的,平时也有人打理,一冬过去都没积下什么雪沫子,只留着压实的灰黄硬土,偶尔一阵风卷过来,平展的一块地面上八风不动,点尘不惊。
这边老板账房跑堂采买主厨面点打荷烧腊砧板水台十个人刚刚站到空地上,空地的对面,一垛苞米杆子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