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吃食的模样。
真的好像。
随着澡巾在通红通红的通红后背上划出暗合天地至理的玄奥轨迹,一串串儿灰白色的小梭子蹦蹦跳跳,像是浅滩上被拦网兜住的鱼儿,在近乎微不可闻的沙沙声中,纷纷蹦出水面,挣扎跳跃,甚或还有几只逃得远了,慌不择路,一头撞在了某只塑料拖鞋露出的几根脚趾头上。
崔旭退了一步,仍是认真的看,忒别专注,随着水分蒸发,身上走脱了缕缕热气,竟也不觉得冷。
艺近乎道,这是艺术了,崔旭痴痴的想。
不知多久,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惊醒了崔旭,搓澡师傅捶了背,问趴着的用不用打浴液,趴着的说不用,搓澡师傅这才问趴着的看一眼手牌儿。
打发了趴着的,搓澡师傅扯掉台上的塑料布,一边拿塑料盆朝台上冲水,一边打量旁边那个还站着的。
搓澡不?
不搓。
不搓?不搓澡你站这儿做乜吖?学手艺呐?
是啊,你这是哪一派的功夫?我竟从没见过。
你想学啊?想学我教你啊。
于是,崔旭就在这家澡堂子里学了十八个月的搓澡……
做梦么,最不讲的就是逻辑。当然,讲逻辑的也有,那叫做白日梦。
崔旭晃晃头,把历历在目的十八个月从眼前驱走,等到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澡堂子已经被远远的甩在了莎玛特蒂的尾灯之后。
莎玛特蒂抄了一条小路,路过一个不甚热闹的集市,在莎玛特蒂尾随一辆三蹦子慢腾腾驶过集市上一片小小空地的时候,崔旭立刻认出来,这里就是自己第一次身家暴涨的福地,其现实意义,丝毫不逊于正在装修的北城某小区的302号。
只是,看上去今天这里不是个集,崔旭那位拿二十五寸平面直角大彩电作噱头的,忘了是不是络腮胡子模样的金主全无踪迹,崔旭的眼神慢慢流淌过那片曾经为了经济自由和天性释放而努力奋斗过的土地,心中无限感慨,正可谓斯人已逝,不亦念乎。
出了城乡结合部,路变宽了,车变少了,莎玛特蒂的速度变快了,家明的话也变多了。
“羿哥,怎么不说话?昨天没睡好么?看你的脸色很差呀。”
崔旭:“别看脸,看路,路还长着呢。”
“在看咧。”家明嬉皮笑脸,“羿哥,你说咱们这么山高水远大费周章的能不能立竿见影立马可待立等可取的让咱们晓宁姐电光石火白驹过隙转瞬即逝的易筋洗髓洗心革面脱胎换骨到一鸣惊人惊为天人人神共愤的地步?”
崔旭:“不能……”
家明听了,下意识的去倒车镜里看了看程晓宁的眼色,还好,晓宁姐的眉眼间虽然多云,万幸还是晴的。
崔旭顿了顿,接着说道,“……得明天。”
是得明天,今天就只剩一个愿望,还要拿来傍身,明天已经算快了,崔旭盘算着。
家明听了,下意识的又去倒车镜里看了看程晓宁的眼色,这回便见得晓宁姐的眉眼间散走了半天云翳,眉似远山弯月,眼若月下秋泓,欢喜不自胜,开心得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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