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向铜雕独脚鹤。
贾行云半空喷出一口鲜血,撞倒铜雕独脚鹤滚在狐裘椅旁。
他连滚三圈,额头重重磕在狐裘椅脚上。
狐裘椅嘎地一声转动,拢形的摆件倾坡瑟瑟抖动,原本摆放铜雕独脚鹤的地方下陷横移,一方石梯蜿蜒而下。
“有路……噗!”贾行云憋着内伤,一口浊气刚吐,半口血又涌了出来。
“你们先走。”蒋飞头也不回,一拳旋打在酱紫怪物身上,手上皮手套滋滋作响,被腐蚀得冒了烟气。
他甩手扔掉皮手套,四下寻找武器。
“走。”贾行云当机立断,一行人老人、女人占了一半,还有个腿脚不方便的韦世强,将命运掌握在未知的结果手里,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刘青山狠狠一咬牙,推着佟菲语、范晓红、韦世强的后背走到暗道口。
“老师,你先下。”贾行云从范晓红的登山袋挂环下取下几节探铲,扭合在一起,挡在四人身前。
刘青山摇了摇头,扶住韦世强的肩膀,伸手止住他欲张嘴的想法,朝范晓红点了点头。
“老师。”范晓红脸色焦急,扶住韦世强在原地抖脚,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来探路。”佟菲语将散乱汗润的头发往后一盘,咬着上唇将头发后挽成盘,开启头上的探照灯,沿石梯走了下去。
“安全,就是有点闷。”佟菲语颤抖的声音传来,仅下了三步就不再先前,将半个头探了出来。
范晓红在刘青山瞪眼的注视下不再迟疑,扶着一步一瘸的韦世强下了石梯。
“小贾啊,我都是半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我来断后,你先走。”刘青山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抢向贾行云手中的探铲,露出欣慰的笑容,“能有你这么一学生,老头子我就算死,也值了”。
贾行云拿着探铲往身后一收,二话不说,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刘青山抱下石梯,放在范晓红的脚步,说一句“照顾好老师”,转身走出暗道。
刘青山愤怒的声音从底下传来,“你个砍脑阔死滴,给老子记到起”。
贾行云听着刘青山气急败坏地飙出家乡话,心情莫名晴朗,心中突兀想道:江丫头,这么恶心的怪物,要是你,会不会还来一击过肩摔呢。
贾行云摇头苦笑,压下不切实际的想法,长舒口气,神色凝重地望向场中。
死灰怪物摆来摆去,以登山杖为圆心豁出拳头大个稀烂**,看样子是想直接拽断身躯脱逃。
蒋飞跟酱紫怪物陷入缠斗,他捡起佟菲语落下的话筒,以流星锤的方式牵着话筒线,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击都将对方的腐肉刮下一大团。
贾行云望了望暗道口,转身冲向死灰怪物,举起长长的探铲,不断砸在它身上,边砸边数落,“不学好,变怪物,作为考古人,变怪物,嗯,叫你变怪物,还变不,还变不……”
两分钟不到,地上剩下一摊混合骨碎的烂肉,腥臭的味道掩盖住淡淡的松香味,两者混合在一起,那股石灰洗猪大肠的呛鼻味道更加浓郁。
蒋飞跟酱紫怪物的战斗分出胜负。
他甩出话筒,缠绕住酱紫怪物的头颅,将它拖翻在地,绕着石柱,脚蹬在柱子上,忽然一松,又搭在肩上,转身狠命一拽。
酱紫怪物足尾拍在石柱上,话筒线啪地一声崩断,内包的信号线断成两节,网状的屏蔽丝撕拉开来,缠绕在它的脖子上,深深陷了进去。
随着贾行云的加入,屏蔽丝越陷越深,两人再次使劲,手上一松,同时倒地。
屏蔽丝断开,酱紫怪物的大半颗头倾到一旁,成柱的幽绿粘稠液从断口处层层浪涌,夹杂骨碎和腐肉内脏的肉糜沿着脖子流淌,比之熬化的沥青更加浓稠。
酱紫怪物胡拍瞎撞,双手抱住头颅,毫不犹疑往上一提。
白的、稀的、花的、绿的,散的满天满地,它抱着脑顶满是牙齿的断头,将三枚杏仁竖眼对着蒋飞和贾行云的方向。
两人迅速爬起,贾行云额角冒汗,将左手按在了骨钱令上。
酱紫怪物离体头颅张嘴,传出一阵含糊不清,喷溅脓液的汩汩声。
就在两人严阵以待的时候,酱紫怪物抱着断头,足尾硬撑,噗通一声跃入化尸池中。
幽绿液体四溅,如滴落洗洁精的地沟油,圈纹推开,又慢慢合拢,剩下黑紫的彩虹圈纹和沫白的弧形内圈。
归于沉寂,蒋飞影马甲如被酸雨腐蚀,见破洞发黑,他干脆利落地脱掉影马甲丢在地上。
两人刚缓过气来,墓道口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两人对望一眼,同时脱口而出“那三个死掉的盗墓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