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烛一直在等夏萧从天空下来,先前他和那位神秘的老者战的那么激烈,肯定受了伤。可他始终和大师姐站在苍穹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沉默。
“放心吧,他没事。”
句芒突然安慰起阿烛,随后走进身边出现的灵契空间。他和小语回到自己的空间,阿烛的头顶,终于有一轮符阵显现。
这轮金色的符阵他们等了三个时辰,此时终于到了,它将带他们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可在阿烛的身体漂浮到空中,朝符阵而去时,夏萧还站在原先的苍穹中。等其彻底消失于此地,他还在那,没有立即回学院。他和大师姐在等笛木利归来,等其狼狈回来,和夏萧的对视中,多了些凝重。
夏萧承担的向来不算少,可事情只会更多,儿时想的长大了就不用写作业了其实是个很单纯天真,甚至愚蠢的想法。长大了,确实不会有作业,可面临的事,远远不及写作业来的简单容易。
每一个年龄,都有自己应做的事,随着年龄的叠加,考虑的事往往更多。可夏萧要做的,早已超乎这个年龄该做的事。现在别的学子回到学院,可以和其他人畅谈,聊聊自己大难不死的幸运和今后要为学院做的事,否则对不起为自己而死的教员。可夏萧回去,还是沉默,因为接触到的事,谁也不知真相。
大师姐和笛木利有些同情夏萧,他们尚且有一个不错的童年和美满的学院生活,可看夏萧,整日忧心忡忡,倒不是庸人自扰,而是事多且深奥。又待了一会,他们准备回去,临走前一人说了一句话,算对这件事的总结,也是对夏萧的教导。
“以前的事谁也不知真相,即便清寻子来,也说不出个大概,所以他们的话,听听就好,不必做什么改变,也不必强求自己改变思想。人类向来把自己愿意相信的情况当做事实,你懂得。”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们没有机会去现场目睹,也没机会改变历史,所以随它发展吧,我们只是顺应历史者,难以强行改变。”
大师姐说的有道理,夏萧觉得人类就是那种生物。而笛木利说的,却令夏萧有其他想法。过去的事是无法改变,即便穿越回去,也难以改变。否则穿越回去改变成功,阻止一件事的爆发,许多年后的自己为何又要回去?可他们既是顺应历史者,也是创造历史者。
夏萧一开始还觉得笛木利说的不对,可又逐渐觉得,自己所认为的创造历史,可能真的只是顺应了历史而已,否则如何创造出历史?历史在这个时间段需要大量的修行者,元气便孕育出修行者,如果不需要那么多,世人的筋脉天赋还是天地元气,都会随之改变,那些东西始终是修行路上的巨大阻碍。
历史和时间有关,都是极为深奥的问题,夏萧没有通过思考得出自己想要的结果,便离开了这,和笛木利一起入了符阵。大师姐没有立即离开,她站在天地间,看着大海,总觉得深溟之下的封印很不牢固。
或许是心理原因,大师姐丢下一片桃花才算心安。桃花没有飘在海面,而是下沉,它穿过清澈的阳光海域,从温暖的水域逐渐到了冰水的区域。水中的光亮消失,桃花如铅石般重,径直向下坠落。
桃花不知飘了多久,可落在封印上时,带着一道光将其笼罩。虽说大师姐的力量远远比不上这道封印,可在封印破开时,她会第一个知道。可无论是大师姐还是其他人,都不知深渊中究竟有什么,只是哀怨之气在方圆百里飘荡,令一切生灵都成了尸骨。
深渊中,只有绝望的黑色。这里永久不见天日,是元气也照亮不了的海域,是大荒真正的恶鬼地狱。海兽不是恶鬼,是大荒最初的生灵,是神圣的种族,可还是被关押在此处,像一种极端的惩罚,可没有任何罪名。
黑暗中,无数人哭泣着,哀嚎着,起始大帝分明刚出去不久,现在又被封印回来,他们本以为海兽一族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没想到结束又是一轮新的开始。
黑暗中,泣哭哀嚎声四处皆是,他们也曾温声细语的讲话,每一次落泪都藏在海水里,可时间逐渐过去,他们的骄傲和荣光都不再重要,他们只想出去,可就是这个简单的愿望,却实现不了。
永不消散的哀嚎声在海底拉出一个极长的弧度,而这所谓的深渊,便是一道极深的海沟。若将视野拉开,海沟极为漫长,可对一整个种族来说,还是太过狭隘。
海兽一族在这被封印三万年,无论男女老少,都极度消瘦,甚至瘦骨嶙峋,不及原先体重的十分之一。他们只靠一口怨气活着,年轻的海兽不再以谈情说爱判断是否繁衍后代,也不以血脉为标准。他们的血脉,早在过去三万年的耻辱中被玷污,从他们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