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议,乃君臣议,然则为何隐王竟会出现,这件事还请殿下给个解释。”
称呼的是隐王,喊的乃是殿下,显然这大臣精明的很,绝不会在言语之间落人口实。他虽然开口表达了质疑,但是一丝敌意的把柄也不给人抓住。
并且这大臣的试探手法也很精妙,他并没有直接向李世民开口求问,而是刻意把皇帝掠过不提,表现出专门针对李建成的态度。
由此也可以看出一件事,那就是世家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强横,虽然仍旧还是敢质疑皇族,但是在质疑的时候会做出诸多缓和余地。
世家,毕竟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世家。
……
却说李建成被人质疑之后,脸上先是显出随和的温笑,然后才用他那特有的温厚声音做出解释,缓缓道:“王中允刚才这一问,本王按说不需要回答。毕竟吾乃李氏皇族出身,想要参与朝政谁也没资格指责……然而本王思虑诸臣之担忧,认为必须要给你们解释清楚,否则彼此之间产生误会,将会影响大唐朝廷的运转。顾因如此,我做解释,并非惧怕了哪个人,也并非愧疚了哪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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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温厚,言辞却强,满殿众人微微一怔,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个李建成,同样的温文尔雅,同样的不屈不挠。
有人下意识开口,脸色隐约带着激动,轻轻道:“殿…殿下……”随即这人感觉不妥,连忙低头做出掩饰,但是内心却砰砰乱跳,似乎有一个渴望在不断滋生,
恰恰也就在这时,李建成的语气猛然一变,笑呵呵道:“本王生于大隋开皇年间,隋末大乱之时已经三十而立,当那群雄逐鹿中原的乱世,吾李氏皇族在太原趁势而起,平定战乱,立国开朝,而本王由于位列诸子之首,册封为大唐第一代东宫……”
他说着停了一停,继续笑呵呵又道:“东宫者,皇储也。自打本王成为皇储,可以说日日都是战战兢兢,生怕德不配位,生怕滋生骄狂,故而本王努力参政,全幅身心扑在朝堂,于国,有忠,于朝,尽心。对待天下百姓,更是爱如子出……”
他说着再次一停,语气稍微显得感慨,轻声道:“所以我可以毫无羞愧的讲,我李建成一生无愧于任何人。凡天下之百姓,听民间之心声,至今仍有称赞怀念,言称李建成乃是好人,诸位大臣,你们认为我李建成这个自辩对也不对?”
大殿之内落针可闻,大臣们的脸色各有异样。
足足半晌之后,终于有人郑重出声,道:“殿下之仁厚,天下共鉴之。虽然您在三年之前以自身为诱饵坑害了世家,害的我们折损了用以自持和自保的私兵,但是我们时至今日,仍旧还是生不起恨意。每每提及殿下之名,世家之人仅是一声轻叹,几乎每个人都会苦涩说上一句,为什么继承皇位的不是李建成?”
“好!”
李建成猛然开口,陡然仰天发出一声大笑,然后,他目视着刚才说话这个大臣,道:“为何继承皇位者,竟然不是李建成?阁下刚才这句感慨,恰恰也是我李建成今日为什么会走进朝议大殿的原因。”
说着突然从坐垫上站起,大声道:“时至今日,竟然还有思念者,此种情形,按说应该让我李建成心生狂喜,但是诸位有没有想过,这对于我们大唐乃是大隐患啊。吾之二弟已经登基,乃是大唐新一代君主。普天之下,他才是帝,率土之滨,他才是君。自古皆言国不可一日无君,但是同时又有一句国不可同有二主,然则现在的情况却是,至今仍有人在想着让我李建成当皇帝……”
这位皇族大兄长目光灼灼,猛然像是在某些大臣身上扫过,然后,他的语气变得诚恳而又伤感,轻声道:“我知道,有些人还在念着我。我也知道,你们一直都没有甘心。可是我却想劝你们一句,该放下的时候必须放下啊。”
他说着缓缓走动几步,轻声又道:“如果不然,就是危害。”
大殿之中无比寂静。
李建成慢慢走回坐垫,似乎已经说完了自己的解释,但他脸上却再次浮现温笑,声音一如当年那种温厚,于是整座大殿之中,尽是回荡他的劝解,道:“你们,该放下了。因为,我李建成从来就没打算争……”
说完这一句后,紧跟着又是一句,这最后一句显得特别耐人寻味,意味深长的道:“今次大唐发动征召,要为了汉家民族打一场百万级别的震世大战。当此大战之中,必然会涌现出无数英豪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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