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但他承认政治现实。在地方,贵族仍然拥有强大的实力,许多平民只认他们曾经的领主。
所以,萨拉曼认为应该按照三级会议的模式,召开全国性的三级会议,实行自由的选举,选出一个代表团每年在圣城召开六周的代议制议会。
这个议会只谈行政,却保证不干涉行政,简单地说,有权讨论法律却无权制定法律。
这样的议会可以满足各个阶层对权力的渴望以及公众舆论的要求,体现出了自由与平等,因为代表们有权讨论任何事,从而让他们看上去正在自由地代表全体人民分享权力。
傅克斯将萨拉曼的政治构想斥为欺骗、妄想和天真,他用反讽的口吻抨击道:
“我完全同意萨拉曼主席的判断,要使国民满意,只要从全国召集一些没有名誉并且没有独立性的人,发给他们薪金,让他们在国民面前装模作样地召开一下政治议会就可以了。
然而,这跟过去的贵族议会有什么区别,那一群跑到圣城养老的贵族老爷们,何曾为国家提出过一条建设性的建议?他们可曾阻止过皇帝和内阁每一项鱼肉人民的法令?”
“这跟过去不一样,代表是选举产生的,而不是皇帝提名的。”萨拉曼反驳道,“我们为什么要害怕人民?这是人民的权利。”
“不,我不是害怕人民,而是担心人民往往是盲从和愚昧的,他们大多数人不识字,见识有限,甚至没有去过离自己的村庄五十公里外的地方。地方的贵族还有富人,才是他们畏惧、服从和仰仗的对象,甚至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一旦所谓的选举发生,我可以想像得到,选出来的人会是谁?如果这些人不想装模作样开会,而是想真正得到权力,我们会怎么做?”
傅克斯的话,得到许多委员的认可。
事实上他的话也让委员们警觉,革命首先打击到的是贵族的利益,贵族是郁金香党人天然的首要敌人。
“如果他们试图挑战我们的执政理念,那就把他们投入监狱。”萨拉曼被迫表态。
“我是不是可以将这视为权宜之计?”傅克斯追问。
“你可以这么看,我们需要的是稳定,以及各个行省向圣城靠拢,当我们控制了地方权力之后,一切旧制度都将宣告被淘汰。”萨拉曼道。
萨拉曼身体高大而强壮,留着络腮胡,他说话时总是无意识地挥舞着右臂。
他天生就是一位演说家,虽然今天的会议上他目的达到了,但显然他落在了下风。
委员们大多对他的理念并不认可,然而作为一种以往崇拜跟随的惯性,委员们仍然勉强同意。
晚上,萨拉曼带着一身疲惫回到自己的宅第。
这是他的旧居,房子并不大,是一座独立的带花园和围墙的小别墅,继承于他的商人父亲。
自从成为执掌委会员的第一人后,萨拉曼仍然住在这里,过着相对其他新贵比较简朴的生活。
他的同居情人朱丽叶-布隆亲自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并安排仆人为他准备了一些夜宵。
这位美艳的寡妇一直是圣城上流社会中的明星,她的追求者极多,萨拉曼事业的伙伴傅克斯也是其中一位,显然在个人爱情方面,萨拉曼也稳稳地压过傅克斯一头。
“亲爱的,看看你的眉头,都快拧成一条麻绳了。”布隆夫人关切地问道,“怎么,公事上遇到难解的事情?”
“公事上,永远是一个难题接着一个难题。这是政治的特征之一。”萨拉曼道。
“我听说你今天下午跟安东尼大吵了一架。”布隆夫人突然道,“你是为这事愁眉不展?”
“没那么夸张,争论是难免的。我只是感觉到委员会内部,短短几天就发生了一些变化。没错,皇帝被关押了起来,封建君主制已经被我们推翻,然而我们的革命还未真正成功,但许多人就已经失去了方向。”萨拉曼忧心地说道,“也有人告诉我,内务警察在打击屯积居奇和不法商人方面手段过于激烈,更有人指控我们有些委员趁机侵吞私人财产,他们跟我们过去所大声抨击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亲爱的,正如你刚才所说的,政治的一个特征就是一个难题接着一个难题。”布隆夫人坐在萨拉曼的大腿上,“你回到了家里,需要的是放松,我的责任是让你明天一早生龙活虎。”
“比如呢?”
萨拉曼心中一动,立刻将那些烦恼的事抛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