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斯元帅悠悠的醒来。
恍惚中,他听到外面炮声隆隆,有人影在身前晃动,像蒙着一层轻纱看不真切。
他极力想睁开眼睛却做不到。
“谁……谁……在……指挥?”刘易斯的仍然极力地让自己清醒。
身前的人影都安静了下,这让镇外的枪炮声显得更加清晰。
“元帅醒了、醒了。”有人低声地欢呼。
“谁在指挥?”刘易斯再一次问道。
然而脑溢血造成他的语言功能存在障碍,他不得不艰难地重复了几遍,才有人听清楚了问题:
“是西蒙-达尔豪男爵。”
达尔豪男爵是一位少将,虽然贵为男爵,但此人性格有些古怪,沉默寡言,不擅交际,与同僚相处的不太好,所以此前反攻发起后,刘易斯元帅让他留在了图德拉保护补给运输通道,实际上是被冷落了。
然而这位男爵在得知前方崩溃后,他迅速做好准备,让更多的己方散兵游勇能顺利通过图德拉,在刘易斯元帅抵达时,正是因为在他和部下的共同努力奋战下,才挡住了比利斯人前进的脚步。
所以,当刘易斯元帅昏迷后,达尔豪男爵接管了指挥权,整个图德拉的军事主官中,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有资历。西方面军的许多将军要么阵亡,要么失踪,要么就是逃回了约博萨,甚至有人连约博萨都没去,而是做了可耻的逃兵——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逃兵。
图德拉正南面的山脊上,绿色植被被削去大半截,被炮火和士兵反复摧残。
硝烟弥漫中,身着红色军装的士兵已经岌岌可危,站在镇子里可以看到身着浅蓝色军装的比利斯人的身影已经爬了山脊,然而守军用一个反冲锋将比利斯人再一次赶下了山头。
西蒙-达尔豪站在对面的一个山头,亲自指挥着不多的炮兵,对拥挤在山谷里的敌人炮击。
由于地势的关系,比利斯人的炮兵拿他没有办法,离得远够不着,离得近又无法抬高射界,只能靠人力去堆填。
守军的炮兵甚至不用特别瞄准,实心炮弹在山脚的坚硬的地面弹了起来,造成比利斯人士兵更多的伤亡。
然而这支孤军已经被包围在小镇及四周的山岭间,比利斯人的大部分兵力已经绕过了这里,抵达约博萨城下。
如果后方约博萨城无法组织像样点的反击,甚至陷落,这里早晚会落入敌手。镇子里储存的弹药和口粮也支撑不起高强度的战斗。
达尔豪将军已经记不清干掉了多少敌军,一天一夜之间,他和他的士兵一样疲惫不堪,处在煎熬之中。
“敌军又上来了!”有人大声地喊道。
比利斯人如同水牛一样,不知疲倦地进攻,他们端着步枪,排着松散的阵型向两边山头仰攻。
守军的炮声变的稀疏,他们必须尽量节约弹药,所以他们就地取材,推动山石往山下滚去。
轰隆隆声中,比利斯士兵躲闪不及,山石在人群中滚出了一道血肉之路,人仰马翻。
这并不能令比利斯人畏惧,他们在军官的喝令下,发出一声呐喊,玩命似地向山头冲锋。
砰、砰,守军手中的步枪开火了,硝烟弥漫中,他们也看不清对手倒下多少,甚至连自己人都看不清,只凭借着本能往山下射击。
当山风吹散了硝烟,守军赫然发现浅蓝色的身影已经就在眼前,这些身影的背后是一片扑倒在地的蓝色海洋。
“上刺刀!跟我冲!”
达尔豪将军发出怒吼,然后第一个跳下山脊,往敌军人群冲了过去。
“冲啊!”
受到鼓舞的士兵,早就杀红了眼,他们在自己的长官的带领下,向山腰上的敌军发起了反冲锋。
这个无比关键性的冲锋,不仅是守军勇气的体现,也体现了指挥官临场指挥的果断。他们唯一低仗的就是地形上的优势,如果被对方占领了山头,他们将退无可退。
比利斯人丢下数百具尸体,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此时已经是8月23日的中午。
与此同时,肖恩正在约博萨城内紧张地备战。
赶到城下的比利斯人开始集结,比利斯人并不急于进攻,他们虽然获得了一场大胜,但没有能力继续向一座拥有坚固防守力量的城市发起进攻,他们的部队也十分分散。
看起来,比利斯人正在舔舔伤口,正在积蓄力量。
事实上,肖恩在19号就抵达了约博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