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我不要紧的。”
二瓦子一边搽拭着手中的长枪,一边对李姓连长道。
听完二瓦子的一番话,李姓连长溺爱地拍了下二瓦子的头。
“你还年青,连个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说这话,能活就一定活下去,要想方设法活着回去,听见了没?”
“李叔,我知道了。”二瓦子回话道。
李姓连长看了下二瓦子腰间仍别着的竹笛,又看了下城外的赵军,笑着道:
“二瓦子,再给叔吹吹《绣荷包》吧!叔想听了。”
二瓦子点了点头,把笛子放到了嘴边,笛声袅袅悠扬而起。
初一到十五,十五的月儿高。
那春风摆动,杨呀杨柳梢。
三月桃花开,情人捎书来。
捎书书带信信、要一个荷包袋。
一绣一只船,船上撑着帆。
里面的意思,郎你要自己猜。
二绣鸳鸯鸟,栖息在河边。
你依依我靠靠,永远不分开。
……
初一到十五,十五的月儿高。
那春风摆动,杨呀杨柳梢。
郎是年青汉,妹如花初开。
收到这荷包袋,郎你要早回来。
……
城头上先是李姓连长一人随着笛声哼唱,接着是周边燕军都开始哼唱起来。
不一会,范城城内的燕军,包括准将马良等燕军将领,也皆开始轻声吟唱起来。
一阵春风微微吹来,把这悠扬的歌声,传到了范城之内的任何一个角落。
听着将士们轻轻吟唱着歌声,抬头看着已当空的太阳。阳光灿烂,洒在城头皆满身血迹将士们的身上,就是这世间残酷的战争,也让马良是那么的留恋。
马良此时有一种奇妙的预感,他心中已经知道,如果援兵再没有到来,今日必是城破之日。自己恐怕是连明天的朝阳,都已看不到了。
在东边的城楼之内,副将辜涛提笔在一张纸上写道:
“吾妻,今以此书与汝永别……当下我师会同海军旅,全体官兵不足五千。余决心同全体官兵,战至最后,以死报效王上、国家,不辱平时之教诲……”
“……吾死后,汝可改嫁,一双儿女,其善抚之。成人,则教其父乃为国而死,亦教其以父志……”
辜涛写完,把此封信折叠好。
让人把范城情报负责人吴方叫来,拜托道:
“请让人把此信,交给吾妻,不胜感激。”
吴方已经明白了辜涛的心思,郑重得深深对其一躬道:
“请将军放心,必不负将军所托。”
趟在一幅担架上,一个重伤的燕军军官,听着这首歌声,用最后的力气说道:
“真……好……听……”
言罢,缓缓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忙跑了过来。
号了号这个燕军军官的脉搏,对抬着担架的两个燕军道:
“已……已去了,送往……火葬吧!”
两个抬着担架的燕军,只是悲戚地叫道:“团长。”
欲哭,但早已无泪。
范城城内的歌声,传到了城外的赵军处。
许多赵军也侧耳听着这首优美的民歌,皆都沉默了下来。
在城外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老将廉颇抬头看向了范城,不知道在想什么。
范城城头,残破的燕军军旗亦然在迎风飘舞。
不管防守范城的燕军,抵抗再怎样的顽强。但此时,在这位名闻天下的老将眼中,此时范城中的燕军,已经是穷途末路,到了生命的尽头了。
老将廉颇,对于防守范城的燕军将领是十分佩服的。面对于数倍的赵军,仗能打成这样,可以称之为“名将”了。
“燕军守城的将领,还不肯投降我军么?”
廉颇转身,朝刚前去劝降归来的一个将领问道。
“将军,燕军守城将领马良,誓死不降。”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廉颇淡淡的说道。
一个赵军将领,朝廉颇道:
“老将军,燕军此时还有功夫唱歌。我军是否此刻发起进攻?让他们唱不下去。”
廉颇摇了摇头,眼神异常的复杂,轻声对这位将领道:
“这是守城燕军,在同他们的亲人们告别,不要……不要打扰他们。等……等燕军歌声停止后,我军再发起攻击,知道了么?”
这位赵军将领一怔,抱拳躬身道:“明白了,属下遵命。”
廉颇在指挥台上,抬头又一次看向了前方的范城。
刚才建言的赵军将领,只听到老将军廉颇说了两个字:“壮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