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的,尤其是玄门二代弟子,这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以姜尚和申公豹的资质,如果不是有这种古怪的命格,能在阐教混个七八代弟子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
然而,阐教却是将二人在昆仑山放养至今,直到近日才招了姜子牙上玉虚宫面圣。
“申道兄,吾常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云苏这次没有继续笑而不语,先是劝了一番,接着就鼓吹起了天降大任的那一套。
可别说,这一套理论也许别人听了会有想打人的冲动,尔乃何人,骗子吧!
但是,申公豹却听的很舒服,仿佛觉得这话里说的就是自己。
“想我申公豹自人族早年便得到了师尊赏识,成为了玄门响当当的二代弟子,那是何等风光……”
申公豹不禁回想当年,那真是风光亿万丈,即便是人间帝王见了他,也要行跪拜大礼,后来虽然在昆仑山修行艰难,但如果不是姜子牙的出现,通过无数万年的相处,反反复复唠叨,最终击溃了他心中的幻想,他甚至一直坚信自己不过是暂时蛰伏罢了,说不定有朝一日圣人一道神谕下来,自己就不得不出任什么天庭帝君,或者是俯瞰亿万里的阐教金仙,开山立府,成为一方仙祖。
是啊,莫不是天将降大任于我申公豹,先前的种种,不过是考验而已。
申公豹也不傻,他之所以愿意被姜子牙扯着在昆仑山一年又一年的苦修,就是还知道轻重。
整个阐教,不说圣人教主了,金仙如云,天仙不如狗,真仙满地走,普通的仙人在阐教门下只能做那摇旗呐喊的小卒子。
申公豹既然不蠢,自然是心里着急,没有安全感。
严格来说,不是比某些师兄差,他和姜子牙的修为,甚至连很多师侄,甚至是师侄孙一辈的佼佼者都不如。
原本只有姜子牙修炼着修炼着就倒退了,结果他发现,自己偶尔也这样。
他也曾经厚着脸皮向一些阐教师兄,甚至是师侄请教,结果却是让他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此时却是被云苏说了出来。
“贫道会一门相面之术,一旦遇到那命格金贵之人便会有所显现,而若是遇到似道友这般的有福真仙,更是如星辰一般璀璨,你便是离的十里外,也难逃我这一双眼呢。”
云苏一边笑着,一边指了指窗外的长安市井,仿佛要印证什么。
申公豹原本就沉浸在那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说法之中,又听到他提及自己是有福真仙,不由一惊。
这有福二字,可是阐教的一些金仙也如此说过的。
“道友不信请看,那挑着柴垛之人,便是有福之人,不出三代,便有金甲加身,领军拜将之子嗣……”
云苏随口指了十几个人,每说一个,申公豹便略一沉吟。
云苏看得清楚,申公豹这是在推算真伪了,结局自然一致。
以云苏的道行,这些所谓的命理之数,一望便知,而申公豹受限于修为不高,即便是推衍凡人的祸福吉凶,也是慢的很,只能看个几分,而难以通透,但却足以令申公豹震惊不已,这个清平道人果然擅长天机面相之法,看的极准。
在申公豹看来,云苏虽然道行远不如他,但看人看相却是一望便知。
“以前倒也有师兄如此指点过,只是万载岁月悠悠过去,依然没有改观。若不是今日偶遇了道长,有时候我都怀疑所谓的有福之仙,是不是那些师兄口中的安慰之词。
唉,如今师兄怕是已经时来运转,却不知几时才会轮到我。”
如今的西游天地,仙神魔鬼妖数量众多,遍地都是,以申公豹的修为,一眼望去就能看到视野内的长安城,有数位仙修,那秦山方向更是仙云重重,一看就是有了不起的金仙在那开设道场。
所以,即便是偶遇了云苏,他也半点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如今酒喝的顺了,又聊的起兴,他言语中也起了一些请教的心思。
毕竟,他绝口没提过自己是阐教弟子,也不怕丢人,万一能得了一些指点,总好过在昆仑山中苦苦等着姜子牙来提携自己的好。
“道友莫急,似你这般有福真仙,许多时候上天都是早有安排的。”
云苏不置可否,没有直接回答。
反复数次,云苏不急,申公豹却急得不行了,一壶酒直接灌了下去,居然直接开口让云苏指点一二。
“道友莫急,殊不知这天地之势,向来是顺势者昌,逆势者亡。所谓福如南山,山不过来,难道我们还不能过去吗?”
云苏故意咬文嚼字,乱扯一通,但有前面的铺垫在,申公豹对他的话却是多有坚信之处。
“福如南山,山不过来,我便过去……”
申公豹细细咀嚼,渐渐的,眼前一亮,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来来来,吃酒喝菜,这天地间的机会啊,都是留给有福有缘之人的,似我这般清贫散修,是强求不得,也羡慕不来啊。”
云苏连忙劝酒劝菜。
申公豹一想,你不是有福有缘之人,可我申公豹是啊,这清平道人倒是说者无心,一句话居然点醒了自己。
自己既然是有福有缘之人,福缘不过来,我便过去,都是自己以前太不主动了,凡事都听姜子牙的,认为苦修有奇迹,结果呢,现在他倒是等来了奇迹,自己的奇迹又在哪里。
不够主动,太不够主动了。
“道长既然认识了我,又何愁未来没有出路,来来来,今日吃好喝好了,日后有好事之时,我申公豹定然记得。”
嘴里喝着酒,申公豹脸上笑兮兮,心里却是在想着此番主动起来,应该从什么地方入手才好。
可惜眼前的清平道人不过是普通仙人罢了,这等事情定然是难以算计到的。
两人从天亮喝到天快黑了,直接喝光了云苏二十三瓶神仙醉,申公豹已经成了醉仙,还拉着云苏不让走,说是喝个三天三夜再说。
“申道友,这天色已晚,神都长安的值日功曹马上就要出来撵人了,唉,吾等散修,可是惹不起这些天庭犬牙啊。”
云苏说完,就翩然而去,申公豹却是如同雷击了一般,顿时酒醒了一半,心头惊喜万分。
“天庭!是啊!贫道为何没有想到天庭,有了,有了,哈哈哈……”
申公豹已经想通了一切,只觉得念头通达,整个起家路线都被他想透彻了,昆仑山苦修个屁,本爷爷申公豹马上就去天庭谋个上差,正好那西游之事将起,天庭将是风口浪尖之地,与其在昆仑山等着被姜子牙提携吃灰,不如靠自己。
自己身为玄门二代弟子,这身份在天庭着实吃香,再合理利用阐教人脉,加上自己为人处世远胜过那姜子牙,定能在天庭混个出人头地。
申公豹大笑三声,便起了祥云,也不回昆仑山,反而直奔阐教金仙广成子道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