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的百户段从,而这位段百户可是宁王殿下的熟人,毕竟,这几个月来,段百户时常避人耳目去到宁王殿下府上,应该也勉强算得宁王殿下的座上宾,或者是麾下臣吧?不是吗?”
段从虽然自认行得隐秘,却还是没能瞒过锦衣卫的耳目,楼从远手里有证据,没有说破,不过是当时侥幸,存着向宁王示好,只求能保住现有的地位,眼下,这个奢望也是被彻底敲醒了,若宁王还想狡辩,这些证据便能很好的证明段从是他的人,正是听了他的号令,行刺杀之事。
听到居然是段从,宁王一直平静无波的目光终于有了一瞬的转变,蓦地惊抬起双目便是望向沈钺。
后者却是袖着手,与方才的宁王一般,半垂着眼,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般的八风不动,然而,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宁王的视线,沈钺却在这时倏然抬起头来,对上了宁王的目光,然后……倏然咧嘴一笑。
宁王被气得心口一闷,定睛再去看时,沈钺脸上那笑已如昙花一现般尽数收了起来,可望着他的眼却不闪不躲,目光灼灼,分明满是挑衅。
“虽然这段从是出自我北镇抚司,我有监管不严之过,可若没有他里应外合,另外一名刺客哪里能轻易入得诏狱?再加上之前种种,谁是主使者应该已是昭然若揭了吧?”楼从远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又落在了宁王面上。
宁王的眼却没有看他,仍然牢牢盯视着沈钺,却终于是开了口,“听楼大人的意思,是已经给本王定了罪了?难不成,是段从亲口指认,是本王授意他刺杀那名嫌犯,而且刚好是楼大人与其他几位大人都一同听到的?”
楼从远一滞,表情陡然变得有些奇怪,目光在四周众人身上游移了片刻,才开口道,“这个倒没有。段从对宁王殿下倒是忠心得很,一看情形不对,不等问话,便已经咬破了嘴里事先藏着的毒囊,堂堂锦衣卫百户,却成了宁王殿下的死士,宁王殿下的手段,可真是了得。”
“楼大人慎言。”朱景雩上前一步,风过流泉般的嗓音不疾不徐,却再没了春风拂面的温润,反倒透出两分冷沉来,“既然段大人临死前并未指证我父亲,楼大人便这般兴师问罪,是当真没有尊卑之分了吗?若非陛下眼下微恙,真该请了陛下来听听,楼大人此举妥是不妥。”
一个小年轻,仗着宁王的势,倒是质问起他来了?楼从远心口更怒,张口便要怼回去,宁王却是轻轻一抬手道,“楼大人尽忠职守,并没有错。段大人此前确实出入过本王府邸几次,可是,要因为这样,楼大人就要给本王定罪,怕是太草率了些。本王并无理由杀那个所谓的嫌犯,因为本王堂堂正正,并不害怕,反倒期待着楼大人和沈大人能够将事情尽快审问清楚,以证本王清白。”
“何况,这嫌犯一出事,你们不都怀疑上了本王?本王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说实在的,本王虽算不得聪明,却也还不会蠢成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