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看着,谁都会不舒服,虽然她也为刚才扯痛她头发那事儿感到纳闷儿,可眼下说什么都是多余,本以为她会借此机会惩治她一番,谁知,她居然又轻轻放过了。
这个叶氏果真是市井出身,半点儿上不得台面,不知上头究竟是怎么想的,非要这般大费周章地看住她,她能做什么事儿?
隐藏住心中暗暗的不屑,雁秋努力维持着面上的恭敬。
叶辛夷淡淡瞥她一眼,语调仍是温和,“这样吧,天色也晚了,就让这位……”
“奴婢名唤露儿。”那小宫女立刻乖觉地报上名。
叶辛夷点了点头,“就让露儿伺候着我沐浴便是,你便直接去歇了吧!”
那可不成。她的任务就是盯紧了她。
“那可不成,奴婢是一定要伺候太太的。何况,除了梳洗,奴婢还得伺候太太就寝呢,露儿……露儿毕竟年纪小,又伺候不惯太太……”
她伺候不惯,你就伺候得惯了?叶辛夷在心底冷哼,面上也终于现出两分不悦来,“可你衣襟都湿了,怎么也该先去换身衣裳再说吧?这样……”手指往她衣襟处一扫,“岂非太失礼了?”
雁秋望了望自己的衣襟,面上一瞬踌躇,又瞄了瞄叶辛夷和露儿。
“姐姐放心,我会伺候好太太的。”露儿适时乖巧地应声道。
雁秋终于也是松了口,“那你伺候着太太。太太,奴婢去换身衣裳便回。”
“去吧!”叶辛夷挥挥手,又靠回浴桶边沿,轻轻闭上了眼睛,白烟腾袅中,面容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雁秋应了一声,爬起身来,快步走了出去。
房门开了又关,露儿轻手轻脚地替叶辛夷洗着头发,叶辛夷却知道,雁秋定不会去太久,她的时间不多。
因而在确定人走远之后,她便是低声问道,“大人那头到底如何了?”
露儿微微一愣,才轻声回道,“太太是问沈大人吗?奴婢听说沈大人在乾清宫,而且接管了宫中的禁军,得了圣命调查成王殿下之死,大抵这几日都会很忙吧!”
叶辛夷却是听得皱起眉来,蓦地睁开眼来,便是扭头往她看去,缥缈轻纱般的白烟笼绕中,她一双眼好似也透着两分薄冷的气息,“你不是大人的人?你是谁的人?”
方才她端给她的那只盏碗下放着一张短短的字笺,上面写着“安好,勿念”四个字。
她彼时虽然看着在沉思,其实心里确实在挂记着沈钺的安危。
他们今日这个局做了许久,可能不能成就在此一举,何况,在这宫中,他们本就步步危机,动辄都是性命攸关,彼时,那张字条那四个字落在她眼中,不作它解。
她这才自然而然以为露儿是沈钺的人,那张字条也是沈钺嘱咐了她,来让她安心的,却原来……不是?
叶辛夷望着露儿,一时间,神思难辨,眼里却是有一丝丝杀气漫了上来。方才认定她是自己人,所以在她面前流露了太多,可眼下她却不是沈钺安排的人,也不知究竟是敌还是友,若是不妥……
露儿虽然年幼,可在宫中浸淫多年,见惯了勾心斗角,动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