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互相望了一眼,沈钺点下了头去,将她安然蜷在了掌中的手,握得更紧了两分,“祖母放心。”
至于那所谓的前车之鉴是指何人何事,沈钺和叶辛夷没有追问,可心里却都已然有了猜测。
既然做下了决定,这事本也宜早不宜迟,便不能再耽搁了。
沈钺和叶辛夷便立刻去了外书房,与夏长河说道此事。过后,夏长河又将夏延风叫了来,几个人聚在一处商议了一番,外书房的灯一宿未熄。
第二日清早,夏霆却得了夏长河的命令,亲带了一队府兵去了官驿,将谢铭接进了府中。
之后,夏长河又与沈钺和夏延风一道和谢铭关起门来,在外书房中说了半晌的话,就连午膳都是小厨房做好后,夏霆亲自送进去的。至于谈了些什么,旁人就不知道了,就是叶辛夷也半点儿不知。
她正忙着在收拾去京城要带的东西。
从京城到蜀中再到南越,对于收拾行装,她已经有了经验,收拾些什么,如何收拾,都是驾轻就熟的事儿。
不过花了半日的工夫,一切就已经收拾停当,沈钺也回来了,从眼下青影可以看出他一夜未眠,可精神头却是甚好。
抓了她的手,便是笑着轻声道,“后日清早启程。”
第二日,叶辛夷至灵前给她爹上了香,说了一番话,交代了叶川柏和叶菘蓝一些事,夜里又与夏老夫人睡了一个被窝,说了半宿的话,夜半方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天未亮时便起了身,按着一早商量好的,悄悄地出了夏府。
出了成都府后,一路往北疾驰,直到正午时分,日头毒辣起来,这才暂且停下歇息。
他们此回带了十几个人,加上谢铭那一方,也是十几号人,都是轻车简从,却也有三十来号人,沈钺和谢铭已经商量好,在前头的城镇便分道扬镳。
毕竟,沈钺是要声势浩大的回去的,可谢铭却见不得光。
虽说是停下歇息,却也不能埋锅做饭,都是就着清水吃点儿干粮,休整一下便又继续上路。
沈钺还要操心布防的事儿,草草吃了两个饼子便是离开了。
叶辛夷则牵了马儿到小溪边,让它也喝喝水,见它高兴得尾巴直摇。叶辛夷心里也是欢快得很。
“沈太太。”谢铭不知何时也走到了溪边,叶辛夷虽然察觉到了,但他没有开口,她便也恍若不知。
直到此时,他开了口,她才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容衬着身后明澈溪流,铺展开来的日光,说不出的甜美。
谢铭微微眯了眯眼,心里其实有太多的疑虑与复杂,他想问的,问她为何明知前路凶险,却还是义无反顾,可他没有资格问,不就是他非要逼着她也一道去京城吗?哪怕明知于她而言,京城无异于虎穴,他却还是做了。从大局上来说,他无愧,可他以为,他们至少已经算是朋友了,他这般行事,却是不义了。
只是话到嘴边,却半个字也吐不出,他喉间滚了滚,犹豫片刻,才话锋一转道,“到了前头小镇就要分路而行了,我想着先来跟沈太太告辞一声。咱们京城见。保重!”这一声保重,余韵悠长,含着些难言的意味。
叶辛夷却笑得明朗,亦是爽快的一句“保重”!
嗬!还是那个明朗洒脱的人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