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归营后的第二天,突厥人的队伍就出现在了伊吾军东面三十里,李守忠除了必要的斥候外,没有派任何军队主动出击的意思。
就像沈光说的,求战心切的是突厥人,伊吾军放弃坚固的大营,主动和突厥人打野战毫无意义,突厥人粮草不济,多拖一天他们便弱一分,又何必着急。
眺望着远处的伊吾军大营,阿史那真在马背上长长叹了口气,越接近伊吾军的营盘,他就越是让队伍没什么防备,为的就是引伊吾军主动出击。
在这旷野里,他们或许仗着兵多,还能纠缠住伊吾军,给他麾下凑出的四千精锐突袭伊吾军大营的机会,可是没想到李守忠却如同缩头乌龟那般无动于衷,顶多是让麾下斥候骚扰他们的游骑。
想到昨日夜晚宿营的时候,少了两队轻骑,阿史那真知道这些人多半凶多吉少,说不定还被唐军捉了俘虏,他这儿的虚实,只怕李守忠已经了然于胸。
“特勤,咱们怎么办?”
听到身旁亲卫的呼唤,回过神的阿史那真收起了心中的忧虑,仍旧是一副自信的样子道,“扎营杀羊,让咱们的勇士好好吃上一顿,明日咱们去打唐军。”
随着阿史那真的命令,庞大的行军队伍里,很快就爆发出了阵阵欢呼声,为了尽可能地节省口粮,就是那些真正的突厥勇士也已经有许久不曾吃到肉了。
夜晚,看着一堆堆的篝火前,族人部众们欢快地吃肉喝马**,阿史那真心头冰冷,按着这等消耗,他们携带的牛羊撑不过三天就不足食用了,若是放开了吃他们倒是能多顶几日,可是后面呢,没有牲口马匹,他们还是要死。
抛去无谓的思绪,阿史那真告诉自己,事已至此,就只能死战到底,人死多了,消耗少了,剩下的人就能活下来!
……
清晨,咚咚咚的鼓声中,沈光从营帐里醒来,昨晚的所谓庆功宴上,伊吾军的众将喝得都不多,毕竟大战在即,就是那些酒鬼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更何况还有李守忠这个严厉的都督,每人也就喝了三五杯。
起身披挂完甲胄,沈光和牙兵们出了营帐,周围帐篷里汉儿和龟兹良家子们也全都穿戴整齐了李守忠送来的明光甲,精神抖擞地牵了战马列队相迎。
战马已经喂足了精料,全都是膘肥体壮,毛发柔顺发亮,沈光同样牵马而行,伊吾军里的具装甲骑只有三百骑,他这一百多骑对李守忠来说已经算是极其可观的战力了。
“先吃吧!”
看着火头军挑来的食桶,沈光取了胡饼和羊肉汤,招呼着众人吃喝起来,将三大块胡饼和一大碗满是羊肉的羹汤吃下肚,沈光随意抹了抹嘴巴后,才领着麾下众人前往大营外列阵。
李守忠并没有打算完全拒营而守,因为那样只会让突厥人感到绝望,看不到胜利的希望,难保这些突厥人不会转进他处。
在伊吾军眼中,这三万突厥残部已经成了他们的军功和财富,没人愿意让出这么大的好处去。
秋日的晨风冰凉,看着一队队从大营里鱼贯而出的伊吾军士兵,沈光眺望着远处太阳升起的方向,他能看到黑压压的大片骑兵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