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这一波弩箭有效地拉近了双方人数的差距。
“御敌!”屠磊又是一声大吼。
依然是五人一个小阵。
临时充作伍长的战兵,将手中钢弩转交给身侧之人,拔出兵铲居前。两个辅兵各自持铲侧其身后。
剩下两人,一人持弩,一人上弦,继续向高丽兵射击。
一边是杂乱吼叫,一边却只有一声冲天而起的“杀”声。
两边的士卒,如两股相向撞击的巨浪,交错在一起的,却是不绝于耳的惨嚎与怒吼。
东真兵五人一队,两队一组,彼此照应。不断地将拥挤而至的高丽兵切割、分散、打乱。
兵铲不断地飞舞,上路削脸、中路劈胸、下路剁脚。
残肢败血,杂着断碎的枪棍,不住地在半空中飞舞。
不过半个小时,码头边上,还能站着的兵卒,已经不到一半。
高丽兵的战力其实并不太强,但他们的韧性,却让东真军不止一次吃到苦头。
只是今日,身弥岛的码头必须抢夺在手,且不容有失。这让屠磊被迫放弃东真军最擅长的灵活与迂回打击战术,只能硬对硬地与高丽兵死抗。
一旦离开这个码头,再想抢回来,就得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双方的人数,都在不断地减少,喊杀声却一浪更甚一浪。
营寨内,不再有其他的高丽兵出现。看来,所有的高丽人都在这里了。
屠磊拔出兵铲,一声轻吼:“上!”
身后,三个战兵随之而动。
这是屠磊留下的最后一点兵力了,其中一人,手上拿的却不是硬弩,而是长弓。
如四只暴起的猛虎,屠磊四人呈锥形,直接向高丽兵最密集之处插去。
三柄兵铲横拍竖斫,一把长弓出箭不停。四个人活生生地在酣战的高丽兵之中,犁出一条血路,直穿而透。
高丽兵的气势,为之一滞。
四个人,除了那个弓箭手,身上尽是血迹淋淋。大部分是高丽兵的,小部分是自己的。
屠磊左右看看,见三人身上伤势都不算太重,又是一声低吼,再次杀入乱战之中。
这一次,他不再求凿穿,而是开始协助一个小队,迅速斩杀他们的对手,而后聚集。
接着是第二个小队、第三小队……
半个多小时之后,东真兵重新形成了一个弧形阵式。
顶在弧形之前的,是依然还有战斗力的士兵。被围在弧形之间的,则是弩手与伤、亡士卒。
此时,双方能战的人数终于已经相当,都只有不到五十人。
两军相斗勇者胜。
但是战场之上,光有勇,是远远不够的。
还需要纪律、韧性与更具优势的兵器装备。
打到这份上,剩下高丽兵的韧性终于被磨平了。大多数人满身浴血,眼光中的疯狂已经渐渐消失,换之而来的,是一丝丝的犹豫与闪躲。
只有那个军官,依然没有任何的退意。
脸颊上的箭矢早已被拔下,留下一个烂糊而可怖的窟窿,不断地往外冒着黑血。
而他的身上,几乎就没有一片完整的肌肤。一条腿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弯曲着,被拖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