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芷柔总是这样,受了什么委屈或是想要买什么了,就会来找我说些好话……”
这大概也只是夫妻间的玩笑话,毕竟她从未克扣过给他的银钱,倒是芷柔那边,为了免得她小孩子般大手大脚地乱花才每月定额给一些很少的银子。
杜白却是目光望着月亮,轻声道:“我发现,明明是两姐妹,你们的性子却是不同。芷柔向来心直口快,有什么委屈不愿藏着掖着,定会找你诉苦。只是娘子你却更愿意自己一个人担着,不想惹他人替你担忧……”
“想来也是,娘子你如今是苏家的当家人,如果连你也遇到了困苦,也无人可以求助。不过……”
他回过头来,望向正怔怔望着自己的苏婉妙,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笑道,“至少请相信,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靠一靠的。”
她望了他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气,似是平日里的伪装都被一句话给揭开了一般,肩头微微耷拉下来,面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原来相公你发现了啊……”
“本来不想把这些不好的事情带回家里面的……”
解下了面具的她如同一个闹脾气的小女孩一般,罕见地嘟着小嘴,似是在懊恼自己的不争气。
“便是仙人也会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何况我们这些渺小的凡人。”杜白笑道,见她这般自然流露的小女儿情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什么仙啊凡啊的,我一个小女儿家家的根本不懂呀!”
苏婉妙难得的有些任性,又忍不住笑起自己的这般孩子气,将小脸埋在双臂间似是颤颤地笑了好一会儿,良久才偷偷侧过半边泛红的脸颊瞄向他,眼神里闪烁着几点亮光,喃喃道,“如果以后有机会,相公愿意告诉我吗?”
“一定。”
杜白点头,伸出小拇指对向她:“拉钩吧。”
“拉钩?”苏婉妙轻咬樱唇,重新好好坐起来,伸出小指头怯怯地勾了上去。
杜白笑道:“呐,这是我们家乡的传统。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的就是小狗!”
“好奇怪的习俗。”苏婉妙偏着脑袋,偷偷笑道。
待指尖分离,似是受到了鼓舞,她重新靠在栏杆上,只是此次的神情里少了许多那般沉重,似是什么重担在不经意间放下了一般。
“我说了可不许笑话我……”
“呐……刘家真是太讨厌了!”
她眨着大眼睛,轻声嘀咕着。
似是对自己说,也似是在对一旁的杜白诉说,语气如同小孩子闹脾气撒娇一般。
“他们仗着自己钱多势众,不仅暗中派人来捣乱,还从我已经聘来的窑厂师傅那里挖走了一大半……”
“便是剩下的,也多是些手艺不纯熟的学徒……”
“如今这剩下这些人手,可我们的工期已经可能来不及了……”
“再有半个多月,荣家瓷庄的商队就要经过这里。我们拿不出瓷器,这次计划了半年的事情就要泡汤了……”
“我们苏家……还是走不出去了么……”
絮絮叨叨的,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平日里灵巧的眼神里此刻倒映着点点星光,却尽显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