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管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沐昌祚心里想着什么?
无非是,张居正当政之时,沐府还是得到过对方的恩惠,如果现在对戚继美动手,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种愧疚感,一种负罪感,总会感觉有一些对不起张居正。
毕竟,张居正极其地器重戚继光,将其视为心腹。
爱屋及乌,戚继光的兄弟戚继美也得到了一定的重用。
再加上,随着张家的败落,被清算,如今的戚家处境已经败落了,已经是非常不妙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对戚继美动手,总给人一种落井下石的感觉。
何况,沐氏可是军武世家,像这种戕害军人的下作手段,不仅为人所不齿,同为军人的沐昌祚,也不愿意下手,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毕竟,同为大明之臣,同为武将,沐昌祚又岂会没有同样的身体同感?
“国公大人,你没有什么好自责的,云南之所以有着今时今日的这般灾难,张居正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身为首辅之时,他居然放弃或者说不再重视西南的羁縻之策,才使得云南的军政废弛,才给了莽应里父子以可乘之机,才会使得国公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看到沐昌祚的神色依旧不好看,隐隐不忍的样子,阮管家心叹一声,暗道老爷太过于心软,进而语气缓和的说道:“国公爷,其实吧,只要你坐视不管,两不相帮,就没有咱们沐府的事情了,也不会再遭到牵连。”
“好吧~”
沐昌祚最终还是摇头答应了下来,满脸尽是无奈之色,还夹杂着淡淡的愧疚之意。
阮管家这一次虽然说得依旧是模糊不清,但掌握着云南军政大权的沐昌祚,当然知道,还是军人的戚继美,要想整他,太容易了。
即便是有着总兵之职,手握重兵,却也没用。
军衔越高,就越容易被整。
毕竟,手握重兵,有着那么多的部将,但凡是有一个犯了错,对于有心人而言,都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作为问责戚继美的理由。
最终,在这种沉闷而压抑的氛围中,主仆两人结束了谈话,而沐昌祚脸上的无力之色和愧疚之意,愈发的炽盛,却又是那么的无可奈何,唯有暗暗长叹一声。
蚩尤城——
这一天,通往贪山秘境的一处道路之上,张静修三人已经从小黑那毛茸茸的背上下来,走在道路崎岖而杂草丛生的山路上,神色说不出的平静,而小黑也变换为了寻常家犬的形态。
秦良玉已经没有了那种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模样,小脸上挂满了忧愁,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有一些怏怏不快地漫步而行,不时地踢一下脚下的石头,发泄心中的莫名情绪。
显然,因为什么事情,秦良玉的心里充满不满。
相比于张静修和秦良玉越来越凝重的神情,近乎于一种紧张的表现,编哈妹要洒脱得多,神情毫无波澜地缓缓而行,目光始终汇聚在贪山的方向,不肯轻易挪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