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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那红衣侍从首领也不准备再多说什么,右手拍了拍左手。
数百只肩头的火鴖便是扑朔羽翼而起,腾飞至于半空,瞬间形成了一个罩状的包围。
冰冷的声音传来。
“停步!!这是最后的警告!!!”
马面并不停步,她继续往前走着。
那蕴藏风雷之力的符箓不止,犹如脱缰野马向前继续飞去。
轰!!!
狂风好似一只大手直接将已经合紧的金属殿门拍开了。
门内的人影跌跌撞撞,匍匐在地,昏迷不醒。
见到这个情形,红衣侍从首领怒容攀上脸庞:“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火海!!!”
白鹤受伤匍匐在地上,听到火海两字竟然还远远喊着:“饶她一命。”
但已经晚了。
火鴖环绕,喷吐出一层又一层地高温火焰往下降落。
红衣侍从首领本想着再祭出飞剑。
毕竟这剑火合一,才是他们真正的攻击。
但听到白鹤那一声“饶她一命”,心底坦然,知道白鹤看中了这圣洁的女童。
这很正常。
凡人看着女童,只能看到自己的罪孽,而忍不住感到宁静,而想叩拜。
但仙人看到这女童,只觉自己古井无波之心开始嘭嘭直跳...
这女童,就好似一个行走的心魔!!
所以,他本已拔剑,却又放了回去,算是给白鹤这个面子,毕竟白鹤算是他的上司了。
此时...
这什么月宫神女已经只剩下防御符箓,她面临这火海又有什么办法呢?
但是...侍从首领又有些好奇,因为那女童眸子里根本没有半点的惊恐,反倒是鄙夷...
马面露出失望的神色,似乎在说“就这么点能力吗”。
她运气扬声,声音滚滚而出:“十日扶桑,再不出来,我打穿你的扶桑殿!!我不过论道,不想论丧事。”
她话才刚落。
火焰从天而降,彻底将她包裹!
那赤足、圣洁的人儿一瞬间就被红色淹没了。
环绕的符箓在一张张烧毁,弥散于虚空之中,纷纷扬扬,好像墓上的灰烬。
马面仰头看着天空,看着那高温的火焰,看着那正拼命吐着红焰的火鴖。然后...忍不住发出一声嘲笑。
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往前再迈出一步,带着三分嫌弃的语气,笑着问:“就这样也要饶我一命?”
红衣侍从首领冷哼一声:“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剑海!!”
他再不留情,手中飞剑直接出鞘。
而他身后,对面的百十名侍从同时出剑。
剑上天空。
剑落而下!
漫天剑插入红焰中,又向着中央的女童再包而去。
这一次,红衣侍从首领已经不再留手了。
哧哧哧!!
符箓一张一张销毁。
而火鴖居然一个个喷的哑了火。
剑雨亦被挡在符箓之外,发出碰撞上了金属墙壁的声音。
然而,这些飞剑都是受到元神操控的,可以反复攻击。
每一把一旦撞停便是再度绕弯,飞射。
他们眼中,女童已经成了一团火球。
但那火球依然在缓缓上行,她行走的并不快。
“猛力攻击,她的速度已经变慢了,快不行了!!”
“防御符箓一旦用尽,就是她的死期。”
“不自量力!!”
“木秀于林,昙花一现而已。”
但,女童还是在走着。
一步。
两步。
...
慢慢便是走到了殿门前。
而此时...
火鴖火焰喷尽,全部返回,不少还打着嗝,然而喷出的只有黑烟,而没有火焰了。
红衣侍从们连续不停地操纵飞剑,也感到元神的疲惫。
然后...
那点殿门的火球终于停下了。
火焰慢慢散去。
显出毫发无伤的马面。
但是...
她面前最后几张符箓已经彻底烧成灰烬了。
圣会扶桑殿,红衣侍从首领舒了口气,白鹤也舒了口气。
“结束了。”
“再强也算是结束了。”
“只是这月宫神女真是可怕。”
但是那个女童在做什么?
她抬起大拇指,微微翘着,对着面前的黑暗好像在比划,在判定方位。
终于,她的拇指停了下来。
冰冷而漠然的声音传出:“十日扶桑...我已经感到你所在的位置了,还不出来应战么?”
声音穿过空旷的殿堂、庭院,落入那树下老人的耳中。
他眸子动了动。
似是停顿着,思索着,然后...
苍老的声音缓缓传出,笼罩殿外:
“月宫其实就是阴司吧?
神女便是马面吧?”
殿外白鹤,还有红衣侍从都愣了愣。
阴司之名他们听过。
在人间和他们圣会分地而治的恐怖组织。
而更多的则是那位坐镇人间气运、引领佛国西来的地藏。
女童也不隐藏,小手一挥,一袭暗金色火焰般的神秘长袍披覆在她躯体上,只不过半边儿骨玉的面具却依然不变。
这种神秘,糅杂上圣洁,简直让白鹤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
他心中惊骇无比。
“我明明是仙人,我明明心境已经很平和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难以抑制的生出心动之感?这不带亵渎的心动究竟是怎么回事?我...”
苍老的声音:
“青鸟,引她来见我吧。”
话音落下。
一道青影便是飞射而出,落在了石阶之上,是个小小巧巧的女童,竟然也是仙人。
这女童本也仙气十足,伶俐可爱。
然而在马面面前,却就如石子放在珍珠边,完全无法比拟。
马面赤足踏步,随着那青鸟走入殿堂,她随意侧头往着这殿堂始终阴暗的角落看了看。
她完全能感受到主魂所在。
此时天色已暗。
主魂的主场就在黑暗里。
他可以在任何地方,进行任何攻击,可怕的天赋使得仙人也无法察觉他的存在。
咔...
门扉打开。
仿似亘古不变的接天巨树下,老者坐在黑黝黝的阴影里。
青鸟知趣的退下,只留下马面与老者两人,面对面。
老者缓缓道:“你一身道意,专注地宛如无暇的白玉...真是天生仙人,那我问你一句,你回答了,老夫便是与你交手,可好?”
马面点点头。
老者浑浊的眸子睁开了,看定面前女童,慢条斯理道:“阴司所欲何求老朽不问,因为我圣会之中也存在不少不同声音,所以...老朽明白阴司之中既有亲近我圣会的阎罗,亦有瞒天过海、坐镇人间的地藏佛,这些老朽都不问。
之前老朽本还在疑惑月宫牛魔与小仙界仙王的关系,以及之前小仙界那无声无息的权力交替,如今看来根本不是什么渔翁得利,不是书圣趁着前任仙王和月宫牛魔交手打的两败俱伤,杀前任,再奴牛魔。
你也许会说书圣是你们阴司的人,这不过是演戏,这样便都解释的通了。
只不过...
老朽先把话说了,因为老朽偏偏知道书圣绝不是你们阴司的人,那么...
牛魔做这一出瞒天过海的戏,悄悄藏在了小仙界权力巅峰的幕后,为的是不是能够在后续演出一场更大的戏呢?
比如...替妖皇遮遮掩掩?”
他声音平静,其中却仿如藏着风雷,藏着无尽的杀机。
老者神色也平静,让人不知道他究竟掌控了多少信息。
他甚至已经算好了这阴司马面定然会进行否认。
无妨。
他有很多后手,可以慢慢试探。
但下一刻...
他彻底呆住了。
因为马面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就是这样,我们可以论道了吗?”
十日扶桑:.........
阴影里的夏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