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急,夫妻俩在秦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又去竹林里祭拜过章清宁,于当天赶回了京城。
景珩命人去海贸司叫来了陈丰,二人在书房里待了许久,之后陈丰神情凝重的回到了陈家。
胡晴晴正带着孩子择菜准备做晚饭,看到丈夫提前回来刚要询问,见他脸色不太好不禁紧张起来:“咋了?是不是出啥事了?”
站在圈椅里的小青云看到父亲,兴奋的挥着小手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米牙:“爹!”
看到娇妻幼子,陈丰的脸色不自觉的柔和下来,上前想要将小青云抱起来,却遭到了小青云的拒绝,一时颇为不解:“怎么了,连爹都不要了?”
胡晴晴笑道:“天气这么热,你抱着不是更热吗?他这是在嫌弃你呢。”
陈丰恍然大悟,碰了碰儿子的软乎的小脸蛋,就寻了个小马扎坐下来一起择菜:“后天大人便出发前往海城,这一去归期未定,将我叫去府里叮嘱了一些事。”
他和景珩是连襟,但是无论是在海贸司还是私下里,他从来没有与景珩攀关系,一直是以“大人”作为敬称。起初大家还调侃过让他改口,见他始终这么叫就随他去了。
“这些事让你很为难吗?”胡晴晴不懂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也不敢胡乱打听,眼下见丈夫情绪不对劲才委婉的问了出来。
陈丰摇了摇头:“大人说他这一去,海贸司不能没有主事之人,圣上可能会安排其他人来接管,让我谨守本分做好自己的事,同新主事打好关系。”
胡晴晴糊涂了:“这不是一番良言吗,咋就让你闷闷不乐?”
陈丰叹了口气:“能进海贸司是大人给了我机会,能在海贸司站稳脚跟争得一席之地,也多亏了大人的一番栽培,原本是大人千辛万苦撑起了海贸司,却即将便宜新上任的主事,日后大人顺利归来,恐怕这份大功也要被占去一份,我为大人不值。”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此外海贸司的十几个人里,独独我没有功名在身,新主事的为人秉性我一无所知,我担心……”
胡晴晴一听,顿时明白了丈夫的担忧:“这有啥,实在不行咱们一起出摊卖面去,让爹他老人家好好歇歇。”
陈丰愣住了,看着一脸淡然的妻子说道:“你真是这么想的?要是我真的被新主事排挤,无法继续在海贸司待下去,仅仅是个摆摊卖面的,你不怕被四邻还有你爷奶嘲笑?”
胡晴晴笑道:“这有啥,咱们又不靠他们的眼色过活,搭理他们干啥?”
说罢,她提议道:“不爹不是说你以前念书不错么,反正你年纪也不大,要不接着念吧,咱家每个月摆摊挣的钱应该供的起你。”
她看的出丈夫挺喜欢海贸司这份差事,可能不甘心到街头摆摊卖面。要是接着念书考个秀才功名,日后到衙门做个小书吏什么的也不错。
陈丰心头一动,有些动心:“再看看吧,情况不一定有我想的这么糟。”
胡晴晴压根没觉得这是大事,说道:“那就等等,反正咱家又不是揭不开锅指着你那三两银子过日子,你犯不着为这点事着急上火。”
陈丰感动不已,庆幸自己娶了个体贴明理的妻子:“我知道了。”
今日是景珩在府里待的最后一天,夫妻俩带着孩子从秦府回来后,就哪里都没去,也不曾见其他人,一家人待在一起享受离别前的团聚。
两个小家伙知道父亲要走了,很久很久见不到,情绪变得无比低落。
默默趴在他的腿上,扁着小嘴巴问道:“爹,很久是多久呀?有二十天么?”
刚学会数数没多久的他,已经能数到二十。对他而言,二十是个天大的一个数字。
景珩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残酷的说道:“可能有十个二十,也有可能是三十个。”
默默对十个二十,三十个二十没有概念,伸出白嫩嫩的手指努力数起来。数着数着小脑瓜就凌乱了,抱着父亲的大腿哭诉道:“数不清楚,默默数不清楚,默默不让爹走!”
一旁的闹闹没有哭,默默的走过去抱住父亲的另一条大腿,小脸儿贴在上面,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看到这一幕,护国公主微微红了眼,教训道:“马上就要走了,也不知道哄哄他们!”
景珩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手一个把他们提到腿上坐好:“没必要说假话骗他们,最多一个月他们就会忘记我。”
若是骗他们说很快会回来,指不定天天记着念着,不如趁早把他忘记了,以免到了那天见不到哭闹的更厉害,还以为他这个父亲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