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不耐烦的挥开他的手,然后看着秦淮一脸认真的说道:“外公,我比哥哥多想你。”
秦淮心头一软,摸摸他的头:“好孩子,外公得空了就去看望你们。”
默默赶紧说道:“外公,你一定要来呀,你不来,我和弟弟会睡不着,睡不着,就长不高哒。”
秦淮哈哈大笑:“好,外公一定来,你和弟弟要乖乖听爹娘的话。”
默默连连点头,保证不会调皮捣蛋。
类似的保证没有百八十次也有四五十次了,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这家伙睡一觉就忘了,该调皮捣蛋的时候照样调皮捣蛋,可怜的他的小屁股,不知道被揍了多少回了。
待马车往前驶动,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的踩在坐位上,踮起脚尖将脑袋伸到了车窗外,一个劲儿的向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秦淮挥手:“外公再见~外公再见~”
浓浓的夜色下,秦淮看不清两个外孙的模样,但是听着他们念念不舍的呼喊,他情不自禁的抬手回应:“再见~”
默默更来劲了,又连连叫喊了好几遍,直到看不清外公的影子,他才意犹未尽的缩回了脑袋,兀自傻乐了一会儿。
秦笑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把他抓到腿上坐下,不许他动来动去,免得马车颠簸磕到了头。
闹闹则已经安静的靠在了父亲的怀里,心里也在为有了外公而高兴呢。在这之前,他就偷偷羡慕哥哥有外公,现在他也有外公啦。
让他有点小郁闷的是,哥哥的外公不是他的外公,他的外公却是哥哥的外公,唉——
另一边,秦淮直到再也听不见外孙的声音了,才转身回到了府里。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书房,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云氏所在的院落。
自从与云氏分居后,他就再也没有踏入过这里。即便有事找云氏,也是让亲信传话,平日里能不见她就尽量不见她。
起初云氏受不了,哭过闹过哀求过,发现无法挽回他的心意后才不得不放弃。这几年,她不担心秦淮会休了她,却担心他会纳妾。
正是抱着这样的担忧,她时常陷入自我焦虑之中。直至几年过去了,后院始终没有添新人,她才渐渐放心下来。只要后院没有人,她秦夫人的位子就稳稳当当。
秦淮过来的时候,云氏刚洗漱完毕,准备宽衣歇息。听到丫鬟行礼的声音,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裳,眼里闪烁着希冀的光。
小厅里,秦淮神色淡淡的扫了眼四周的装饰,发现与当年自己搬出这里时别无二致,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在丫鬟小心翼翼的奉上茶水后,他挥挥手将她打发走了。
云氏出来时,小厅里冷寂无声,只有他们两个人。
发现这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知怎么的,她心里一慌总觉得有大事发生,且还是对她不利的事。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心底陡然生出几分抗拒,竟是不想与秦淮对话,连同刚才在房间里她想的那些求和的话也一并抛下了。
秦淮记不起有多久没有见到云氏了,看到她眼角明显的纹路,突然发现曾经让他舒心的温婉之气也不见了踪影,心里的那个念头愈发坚定起来。
他无视了云氏的紧张,语气没有一丝起伏的说道:“我在乐安以你的名义置下了宅院,你留下休书便能搬过去。”
云氏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脸上血色尽失:“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火光电石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蓦地睁大:“是她跟你告状了是不是?对,一定是她,她恨我,见不得我好,才会为了几句话报复我,逼我离开这里!这个讨债的小贱人,当初我就不该拼死生下她!”
秦淮变了脸色:“笑笑不曾将你放在心上,又岂会向我告状?这些年来,我以为你反思过,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原来是我高看你了。”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三日内我要见到休书,你,好自为之。”说完,他抬脚就要离开。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说过的,你说过不会休我的,秦夫人的位子只能是我的!”云氏扑过去紧紧抱住他,不愿放他离开。
秦淮闭了闭眼,在云氏以为他会改变主意的时候,他的声音更冷了:“我说过不会休你,但是没有说过你不能休我。至于秦夫人的位子……我无意再娶,也确实只有你坐过,不算我食言。”
“不,不,我不会写休书的,我不会写的!”云氏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整个人如同疯魔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