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听说你老毛病又犯了,喝药吧g。”
沈昭慕端着中药推开孟老爷子的房门,看着沉默地躺在躺椅上摇晃的老爷子,他上前几步,将药碗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有点烫,等放温点了再喝。”
见老爷子不搭理他,沈昭慕咳了一声,自顾自地又强行聊了下去。
孟老爷子索性闭上眼睛,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这是赌气了。
沈昭慕叹了一声,转身。
躺椅摇晃的声音停下来了,孟老爷子坐起来,扭头,“你就这点诚意?”
沈昭慕转过身来,无辜地摊手,“我是说,药太苦了,给您拿点冰糖上来。”
“……”孟老爷子盯着沈昭慕眼里淡淡的戏谑之色,便知道自己这是上当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将脸别过去不看他,“我牙不好你不知道?一把年纪了,谁还吃糖?”
闻言,沈昭慕就毫不留情地拆台,“那您还总在口袋里装着奶糖……”
听到不孝外孙这话,孟老爷子气得脸通红的。
他重重地拍了拍椅子。
“你,你这臭小子,我那还不是为了给芫芫留的吗!”
沈昭慕忍笑,抿了下唇。
“她早不吃奶糖了。”
准确来说,在发现第一颗蛀牙后,她就戒了糖——只戒奶糖,其他的,该偷吃还是偷吃。
经常被他抓包后,可怜兮兮地求饶,说离了糖不快乐。
好在这两年懂事了点,不那么馋糖果了。
倒是老爷子养成了身上带奶糖的习惯……
结果他自己染上了糖瘾。
“咳,废话真多,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关心我这个老头子?现在翅膀硬了要飞远了,就想起来我这个外公了?”
孟老爷子说着说着,就又气不打一处来了。
“……”
沈昭慕就知道,老爷子没有这么快能消气。
就算是这会儿消气了,等以后,还是会将这事反复拿出来鞭尸他的。
哎。
一个他,一个池芫,一老一少,还真是一个脾性,需要顺毛哄。
“我错了,你消消气。”
很少认错的沈昭慕,因为这事,两次道歉,老爷子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他别扭地蠕动了几下嘴角。
“你爸妈,有联系你么?”
提及这两人,沈昭慕还有些神色微妙,主要是,这两人在他生命中扮演的戏份,实在是还不如陈妈。
他们总是会在无关紧要的时候,打电话给他,刷一下存在感,膈应一下他这个亲儿子,然后又画假大空的饼,说什么会接他走,会回来看老人。
但没有一次,不对,也有过的,他其实是知道高一那年,他们一起回来过。
被外公打走了。
他们说要带他走,给他上最好的贵族学校,培养他出国留学深造之类的。
当时他刚好向老师请假,回家拿东西,在大门口外,看到他名义上的父亲的车,认出了车牌号,便没有进去。
而是从池芫家进去,翻墙回自己的房间,在二楼拐角,偷听他们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