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无法再逃避。
我找到奥斯古德,他是裂隙之战的导火索,是他告诉了我们情报,导致了目前的后果。也许他确实挽救了更大的灾难,可我仍难免将发生的惨剧归咎于他。他和我一样是无辜的,可他和我一样都是有罪的。
我问:“索多玛里有没有以太抑制器?”
奥斯古德神色惨淡,说:“要糟糕得多,那座城市的人都信奉着叶格丽,城市里有十多万人,他们的信仰让叶格丽能够使用裂隙的力量,让她的敌人在城市中无所遁形,且被急剧地削弱。”
我心中满是阴霾,问:“如何削弱?”
奥斯古德:“这么说吧,即使是强如纪元帝国的皇帝,也不敢前往索多玛。据说曾经有个强大的地煞于索多玛暗杀叶格丽,可甚至不用叶格丽动手,他浑身已被肿瘤淹没而死,在索多玛,她能让选中的敌人时刻如被强辐射照着那样。”
我发现自己在发抖。
奥斯古德说:“你想要去索多玛?不,你绝不能单独去,在索多玛与叶格丽为敌是死路一条,更何况还有海尔辛。你必须找到一个至少能与海尔辛相提并论的帮手。”
亚伯?不,不。
我开启的仇怨,我自己解决,我不能连累他,他将我视作弟弟,他已经为我受了太多苦了。
我为何会这么想?自己去就是找死。带上亚伯的把握要大得多。
绿面纱说:“你独自一个人去吧。”
瘟疫修女:“你不连累任何人的念头是对的。”
瘟疫医生:“我们已达成了一致。”
吞噬者在阴沉地笑着。
海怪说:“做一个伟大的英雄,孤身面对挑战。”
安纳托里:“一道划破黑暗的光明,这是你教给我的,朗基努斯,记得吗?你杀过的血族远比我多,也远比我更残忍。拿出你昔日的决心,你将不逊于任何人。”
是他们,是他们给我灌输了单独前往索多玛的念头,是他们让我认为不应该连累旁人。
他们想做什么?
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念头,如毒蛇般撕咬着我的神经,让我疼痛,让我惊恐,让我陷入黑暗之中,让我惧怕那真相。
那是从伦敦之行中就产生的一个计划,甚至更早,早在末卡维将我纳入疯网中就在酝酿的真相。
在伦敦,议员们都消失了,可疯网不应该是无处不在的吗?
在伦敦,我找到了末卡维的第一件骸骨,可也许是末卡维故意让我找到的。
在伦敦,议员们分散,各自寻找骸骨,筹备着他们的仪式,等待他们能重回人间的时机。
不是我找到了骸骨,而是骸骨找到了我。
安纳托里,告诉我真相。
安纳托里说:“真相在前方,你到了那里,就会知道,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依旧是令我耳聋的沉寂,我茫然地看着,不知道看见了什么。
我说:“带我去索多玛。”
奥斯古德身子巨震,说:“那是一条绝路。”
绝路也要走,不然就是等死。
奥斯古德哀求道:“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那你的家人呢?你不想拯救他们吗?你如何逃,就如何带我回。”
奥斯古德:“现在吗?”
“对,就是现在,现在就出发。”
“就你一人?”
“还有你。”
奥斯古德不敢看我,我从他眼中发现了怯懦。
我说:“他们一定已经死了,你不管他们也可以理解。”
奥斯古德说:“他们还活着,他们一定有办法,好,我带你去。”
我们前往之前见面的那个酒吧,奥斯古德通过那儿的洋娃娃送了封信。不久后,洋娃娃让我们去另外一个地点。
那是离索多玛大约两公里的一座山上,在山顶,我见到了索多玛庞大而繁华的不夜城。
那是一座蔚蓝的金字塔,大约三百米高,这雄伟的建筑是整个城市的核心,又像是统治着万物的魔神。金字塔周围的房屋与他相比,就像侏儒站在巨人旁边那般。许许多多的建筑组成了整齐的街道,城市的灯火让人忘记了这是末世。
奥斯古德说,那座金字塔是一辆运输工具,这座城市是从远方行驶来的,定居之后,城市中的核心设施以及重要人物,从金字塔中移动到外界。
我问:“金字塔中现在是空的?”
奥斯古德颤声说:“里面是一个超巨型恶魔,索多玛本身就是通过裂隙的能源维持的。”
我说:“该如何进去?”
奥斯古德说:“那个人应该快要来了。”
的确,只不过我没有料到,来的人是巴提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