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银只是滑动着轮椅径直的往外院走着,韶揽越只是看了眼辰后,这才迈着步子,他很轻松的就把手指放在了那有些冰凉的轮椅柄。
韶揽越也没说哆嗦什么,这才辅助金和银出了那门槛,顺带着韶揽越的一条腿已经迈在外面了。
“韶揽越你停下…”韶揽越似乎已经料到辰后会这么说,这才抬手把门关上,因为把门关上的那个瞬间,金和银的头发似乎被吹了起来,然后就是寂静的室内了。
辰后没说话常姨却已经把那瓶药甩向韶揽越的方向,韶揽越单手抓住,手臂上的青筋凸起,这才往嘴咀嚼了一番,喉结只是滑动着。
“接着做你该做的,你就能继续活着。”常姨像是提醒他似的,说话的语气竟然透着股警告。
“他心里清楚。”辰后说的更伤人心,但却是真理,她此时只是咳嗽了起来,这才道:“走吧,都走吧,一个都不想看见。”
韶揽越只是感觉嘴里有些哭涩,口腔里似乎残留着一些药腥味,他只是把眼角低了低,这才把另外几个药瓶反手甩给常姨,这才往外面走。
这样的日子虽然苦,但韶揽越只想活着,哪怕是苟且偷生,他从是那种不食嗟来之食人,握紧拳头的手渐渐的松了力,这才把门打开,走了出去。
“说了什么?”金和银坐在轮椅上看着远方。
她一直没走吗?韶揽越只是走到了金和银的后面,就算他想说原因,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能力开口了,这才推动轮椅。
金和银的手自然而然的就搭在转动轱辘的上面,轻微的感觉跟着韶揽越推动的那个速度,她扶着的那个轮椅上的套,竟然有些划手。
“我都知道了。”金和银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有点底气不足,所以有些心虚的看着别处,她目光就像是迷雾一般,像是被水洗过了一声。
韶揽越心里咯噔一下,他是真的不知道金和银说的这句话是否是他所认为的那种知道。
她懂什么?自己只是不能说话,失去的是语言,而她却是失去了站着的能力,语言可以靠手语,那腿靠什么?
拐杖吗?
她的生活条件那么富裕,又不是不可能,说到底,她的命还是好,韶揽越想到这些,似乎就有些隐痛。
金和银见他也没吱声,条件反射的把他不会说话这茬给抛诸脑后去了,没过多久,她才想起还有这个现实,然而金和银也没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道:“我可以努力学习手语,同你交流。”
好像同韶揽越商量的金和银只是抬起脑袋看着韶揽越,其实他除了不会说话这一点,那方面都很强,她是真的还久没安慰过人了,这才将巴的蹦出一句话:“我们还有纸吗?你的字也一定很漂亮。”
“…嗯,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了。”金和银眼睛往下低着,她那时说话而微微笑起的嘴角竟然变了有些严肃。
“总之,你不用自卑。”扯什么扯?说那么多没用的,中心思想不就是要告诉韶揽越这一点吗?
一直没反应的韶揽越,一只手扶着轮椅柄另一只手背向腰后,这才微微的抚下身:“嗯。”
金和银心头就像是窒住了一样,脖子后面就感觉有一种痒痒的感觉,韶揽越的鼻音带着点嘶哑的感觉,就像是平常重感冒后遗症的感觉。
“你能嗯?”金和银虽然敛去一些迷茫,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了些。
韶揽越抬起头,往一边看着,他神秘莫测的眼底似乎多了几分柔光:“嗯。”
“所以,你只会嗯?”
“嗯。”
金和银听着那一遍又一遍的嗯,就相当于听着一遍又一遍重感冒后的那种嘶哑声音就那种特别慵懒的感觉,让人听着心里酥.麻麻的。
金和银真觉得听心酸的,但这个世界上有那种不存在苦难的人吗?不管怎样都得接受,都在放手与被放手之间徘徊。
“回去吧。”金和银只是把愁云惨淡放在心里,抬了抬眼睛这才看向别处。
女孩只是淡淡看着一边,目光似乎有些呆滞,和刚才安慰他的举动大径相庭,也没在笑,只有一个冷静的表情。
可能是天气的原因,竟然没来由觉得有点冷的金和银只是缩了缩手,韶揽越只是把披风给了她。
金和银也不矫情,也是现下没人,这才诺诺的把披风盖着,她的脸被风吹的有些发红。
韶揽越看她忽然不那么作了,不知晓为什么,心里也跟着轻松了,有的时候稍微怔住也是有可能的。
也许,他有的时候真的有点孤立,但从未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