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继续沉睡,无法感知一切。
精灵女王亲自将那姑娘带了回来,关在世界树底下的根须处,任凭生长的根须将她穿透至死。
莉雅曾经听到呼救声,带着卡恩前去救援,可她已经不成人样了。
让精灵族羞愧的姑娘死了,人类也没有羞辱的理由了,而是成了一个自娱自乐自夸自雷的传说流言。事情解决的很顺利,很完美。
直到世界树的神明,因为那姑娘痛苦的灵魂与死前的诘问醒来,事情已经无法解决。
卡恩遵照母亲的指示煽动龙翼将人类的帝国摧毁殆尽,带着世界树的惩罚让他们堕落为与黑夜相伴的血族,无尽的折磨缠绕着当时曾经作恶的人类。
莉雅的翅膀还未长成,便哭着收拾母亲的遗体,被迫坐在精灵族的王座上。
可这个王座已经大不如前。精灵们无法离开世界树,对世界树稍有不敬,翅膀便会渐渐腐烂枯萎。
没有翅膀的精灵只能摔落尘土。
世界树的神明仍旧觉得不够。她日夜被那姑娘死前的诘问折磨着,世界树也不断枯萎。
卡恩第一次看见母亲幻化做人的模样,将那姑娘干瘪的尸体放在最顶端的树心内,自己的力量全部渡给了她。
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死而复生的人。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原谅我。如果你能理解我,你会明白我不得不犯这个错。”
神明在渐渐消失,姑娘的眼睛渐渐聚成琥珀色的璀璨光芒。
卡恩明白,母亲创造她就像创造自己时一模一样,甚至更用心。
“你一定会将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至少你,不会再犯我犯下的错。”
那位神明因愧疚与自责选择了死亡。漫长地死亡中,她拜托卡恩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守护她就像守护世界树一样。
这姑娘已经是世界树的意志,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神明了。卡恩没理由不守护她。
“真是莫名其妙的神明。莫名其妙地让我出生,让我死,又让我复活。她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好受一些吗?”
姑娘不解地看向祖龙:“现在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她说只要我开心就好。”
“有这份力量的你不可以任性。”卡恩挪动爪子过去教导她:“你要避免母亲犯下的错。”
见姑娘还是低头不语,卡恩又说:“其实母亲也没犯错,她也没有办法,她是个很好的神明。”
“别拍马屁了,她都快死了,听不见你说的。”
见卡恩生气地抽她,姑娘只得认真对待。
“是吗。可能对你而言是,对我而言真是糟糕透了。”
母亲交代了卡恩太多的东西。例如,通过考验来顶端树心祈祷的人不能拒绝,例如为了防止再被遮蔽,如果神明不在时必须留下眼睛看着世界的一切。
死而复生的姑娘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她就呆呆地呆在顶端的树心,看着空旷的夜空。接受着母亲渐渐死亡而交给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