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经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
……
“呼、呼——”
邢北都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跑车里翻出来的。
摘下赛车用的头盔,险些因为颓力而半跪在地上的他胡乱地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有些艰涩地大口呼吸着。尚且稚嫩的脸上双颊泛红,而那一双上挑的凤眼的眼角处也渗了不少血丝,看上去着实狼狈。
早已在终点处等候多时的顾南城也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他不由分说地将手里的能量饮料塞进了邢北都的手里,而后才一面拍着邢北都的背帮他顺气,一面打气道:“来,深呼吸——再呼吸,加油,用点劲!”
要不是这会儿自己已经彻底脱力,邢北都估计早就照着顾南城踹上一脚了。
他骂骂咧咧道:“用个屁的劲,你当是生孩子啊?”
顾南城反驳:“你又没生过,你怎么知道是这么生的啊!”
邢北都:“……”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停止了喘息,整个人也像是被汗水浸过一样,宛如落汤鸡。
一头栽进顾南城的怀里,邢北都闭上了眼。
他实在是太累了。
刚才,他刚刚跑完了一场跨越了数个省市的超长拉力赛。整整数十个小时不眠不休的驾驶,早已耗尽了他的心神与精力。对于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而言,这简直就是宛如炼狱之旅的一段行程。
耳旁似乎传来了欢呼声与叹息声,可惜邢北都却仿若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他已经意识模糊到根本觉察不到外界情况的地步了。
——又或者说,即使听见了,他也不会在意。
他只是地下车场里庄家手下的镇场车手而已。
谁会去在乎一个工具呢?
·
邢北都恢复意识时,便自己躺在一张逼仄的小床上。抬了抬眼皮,有觉察到了小床的摇晃后,他才意识自己并不是躺在什么床上,而是睡在一辆正在行驶的火车的卧铺里。
喘息了一下,他刚想起身,却被一只手按了回去。
“你之前跑了拉力赛,这会儿身体还虚着呢,再睡会儿吧,”那手的主人轻笑着,而后俯下了身体,在邢北都的额间落下了一个浅吻,“等回车场了我再喊你。”
吻他的人面容端正俊挺,穿着也十分考究,优雅得宛如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贵公子,和邢北都仿若两个世界的人。
可饶是如此,这来自于不同世界的两人却异常的关系亲密。
邢北都垂下了眼。
眼前的人叫贺风骏,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他和对方是在地下车场认识的,当时对方是跟着长辈来地下车场见识世面的小公子,而他只是在地下车场跑车的无名小卒。
两人本无交集,怎料贺风骏却被邢北都靠在跑车上时的不羁模样勾了魂魄,死缠烂打地追上了邢北都。
邢北都是个无欲无求的人,想着贺风骏也不算特别讨厌,便接受了对方。
没想到,这次跑拉力赛的时候,贺风骏居然会跟着既是他的搭档又是他的兄弟的顾南城一并提前到了终点等他。
见邢北都躺了回去,贺风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有人走进了卧铺车厢。
“北都,你醒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