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丝毫不会比单秋阳轻松,他紧张地甚至不自觉地咬紧了牙齿。
他觉着他这三十多年以来没有哪一刻能比得上此刻紧张。
他瞧着单秋阳的眼神从一开始地躲闪犹豫逐渐变得清明,到最后又变得坚定。他隐隐期待起了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心砰砰直跳,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听到那人终于点了点头,轻轻说了一个好字。
他先是震惊,然后是不可置信,最后才被突如其来的狂喜冲昏了头脑。他甚至没出息地微微湿了眼眶,他紧紧把人搂在怀里,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幅没出息的模样。
看到那人红了眼眶,他感到心里酸涩得不行,也抬起双手紧紧地抱着他。
顾思年不愿多想这人答应下来是同情多一些,还是情爱更多一些,他只知道这次他赌赢了。
虽然他这边信誓旦旦地讲了,但为了防止第一次就吓到单秋阳,他还是提前给他妈打了个电话,嘱咐他妈晚上一个人来,别带上他爸,免得吓着人。
年忆舒提着食盒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男子正背对着自己用刀削着苹果皮,而自己的儿子正痴痴地望着那人。年忆舒知道是那人没错了。
开门的动静声惊动了床边的两个人,她看到坐床边的那个连忙把手中未削好的苹果放在旁边的盘子里。转过身叫了声:“阿姨好。”
年忆舒这才看到了那人的长相。
那人上衣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圆领毛衣,下面穿着一条卡其色的裤子,脚蹬着一双普普通通的帆布鞋。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不愧是江南水乡养出来的人,果然个顶个的白净水灵。她本来以为这人或多或少肯定会带着点女气,但看他这么一副斯文俊秀的安静模样,年忆舒顿时心生好感。毕竟像她们这种年纪的,都喜欢安静的年轻人,尤其这年轻人还长得好看。
她连忙哎了一下,让那人坐下。那人反到上前轻轻提过了那个食盒,把座位让了出来,然后又拿了个椅子放在不远处。年忆舒顿时更生好感。
年忆舒打开桌上的食盒,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有一份很大的虫草板栗鸽子汤,两碗米粥,几样清淡的小菜。年忆舒不好意思地冲单秋阳善意地笑笑:“这孩子晚饭都做好了才给我打电话说你也在这儿,只好委屈你陪着他吃这一顿了。等会跟我说说你爱吃什么,回去我让阿姨做,明天给你带来。”
单秋阳早就准备好了被她冷眼对待的准备,虽然有顾思年在场,但他也知道她面对着他也装不出什么和善的脸色。眼下被她这么一副善意的笑容晃了眼,愣了片刻才忙道:“阿姨不用麻烦的,医院周围都是饭店,我随便吃点就好了。”
听了他的话,年忆舒反倒轻轻拉着他的胳膊,让人坐在她旁边,细细打量着他,道:“横竖不过是让家里的阿姨多做几个菜,有什么麻不麻烦的。倒是你,瞧着委实瘦了些,该好好补补。”
年忆舒虽然年纪摆在那儿,但因为保养得当再加上没什么烦心事儿,看起来最多四十出头。看得出来年轻时候也是个极有风韵的美人,当然现在也是。单秋阳这才发现顾思年长得跟她像了个七八分。被这么一个有魅力的女人这么打量着,单秋阳不可避免地低下了头,感到脸上一阵阵发烫。偏生那人势有一种你不答应我就一直这么看着你的感觉,单秋阳只好诺诺地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