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给我当儿子好了。材料都交齐了,结果老陈给驳回来了。”
陈院长接过话头,“你爸爸就是不愿意,犟得很,没办法,只得驳回了。这事儿完了,爷俩再碰头又跟没事人一样,玩得起劲。你爸每次逮到你明爷爷,都要杀几盘,不赢一盘,不放人走。后来他去小城教书,才联系得少了。”
明义摇摇头笑说:“严厉啊,就这性子。”他拍拍严谨的腿,“是不是得叫我一声爷爷?还跟我是外人不?”
听到爸爸的过去,好像走进了他的世界,他解开了爸爸日记中的矛盾,爸爸的形象多年之后再次清晰起来,且更加鲜活。
严谨愣愣地摇头,动动嘴唇,“爷爷。”
这就是爸爸渴望得到却不想介入的那份亲情,现在,他替爸爸接下了。
明义满足地点点头,这一声爷爷,成全了那段似非而是的父子情。他问:“那要不要来爷爷家过年?”
瑶瑶站一旁听了好久,稀里糊涂的,她小心地问:“谨哥哥,明爷爷是你爷爷吗?”
严谨点点她的脑袋,“挺聪明,学英语没什么问题了。怎么跑来偷听了?”
瑶瑶伸出背在身后的手,“这是礼物,怕我走了你会想我。”
严谨展开纸,笔触稚嫩,彩色铅笔涂得五颜六色,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和戴着眼镜高高的男孩,牵着手在太阳下咧着嘴笑。
严谨弯弯嘴角,“你画这么丑,我看完都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瑶瑶哼了一声,跑去找小伙伴,继续分发自己的礼物。
严谨卷起画,这是瑶瑶在这里的最后一个除夕了,她会想自己留在这里吧。“对不起,爷爷,我还是在福利院过吧。”
明知言离开了学校,开着车向家回去。马路没了往日的川流不息,人群也从街头巷口消失,一座空城只剩寂静。
挣扎许久,鼓起勇气走出这步,现实却仿佛在告诫他不可回头。这种失落远比一开始就拒绝来得缠人。他眼底的沉郁无法化开,一遍遍地设想,也许早来一天就可以见到人了。
明知言进了门,周韵还向门外张望,“朋友呢?”
明知言轻声说:“碗筷撤了吧,我上楼躺会儿。”
他仰面躺着,举着书出神。严谨在哪儿过年呢?明明和沈江那么要好,也不去他家,这里他还有熟识的人吗?明知言想,或许他去了何季礼院长家,夫妇俩儿子移居海外,或许会叫他去。可是,他总爱犯浑,会不会过年还要挨院长的批评?
手机里祝福的消息一条条地往出蹦,明知言看着闪烁的屏幕,解了锁,仔细翻着消息。满屏的名字滚过,却总是看不到那两个让人心动的字。
一个月不理他,他再怎么心大,大概也会觉得受伤,怎么还会想搭理自己。可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下级,慰问领导的样子也得做做吧。
明知言自嘲,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怎么到头来,还埋怨小师弟不是个为五斗米折腰的小狗腿?
明知言扔掉手机,抓起书,想要静心,然而越看越是烦躁。他重新拿起手机,啪啪快速编辑了消息,发送出去,这才觉得平静许多。
【新年快乐】
明义看看天色,该是时候回家了。陈院长送他出门,严谨领着孩子们挥手和明义告别。
瑶瑶拽拽严谨的袖子,“谨哥哥,你不和你爷爷一起过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