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青年看起来精神不算太好。长睫毛垂着,嘴唇也保持着闭合的姿态,看起来像个断了电的娃娃。
胡北原心下纳闷,明明之前还神采飞扬的,不知什么时候起低迷成这样。
难道他炒的玉米青豆有那么难吃?
“是喝醉了吗?”
“还好。”
按理似乎是并没有。也就那些如狼似虎的男同事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把免费的红酒敞开来当水喝,周翰阳自己是十分节制的。
“要不,我去给你拿条热毛巾?”
“不用。”
胡北原有点无措,看青年那样子,他又觉得放不下心,待要做点事吧,又不知道到底能做什么。
“不开心?”
“……”
“有什么心烦事,说出来吧。”
“……”
“说出来会舒服点。憋着都不好受的。”
青年张了张嘴,但没出声,只吐了口气。
胡北原站了会儿,有点尴尬:“那,要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
“真没事?”
“……”
周翰阳不说话,倒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那我,真走了啊。”
待得转身,走了两步,他又想,或者他不该就这么走了,而是帮忙烧点什么解酒,甚至解忧的汤?
胡北原正想着呢,突然腰上一紧。
他被身后用力抱住了。
青年微微颤抖的手,脖颈里对方皮肤的温度,和潮湿的鼻息。
“是你。”
这没头没脑的一个回答。像是笃定了他应该知道是针对什么问题似的。
胡北原突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周翰阳喜欢他。
他迟钝地,后知后觉地,或者说是无处可逃地,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地,有了这个领悟。
一切像是都清晰和明白起来。
周翰阳一开始对他那出奇耐心的纵容,忍让,到后来不清不楚的躲避,抗拒。
所有他当时想不通的,这一刻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豁然开朗。
但在那短暂的恍然大悟之后,劈头盖脸而来的是更多的混乱。
胡北原睁着眼睛想,为什么会是他?
怎么就会是他?
他感觉得到青年滚烫的胸膛,以及里面激烈的心跳。环住他的胳膊,所用的力气也并不大,甚至于算得上虚弱,他却因为那种颤抖而动弹不得。
在那令人窒息的安静里,像是什么都定了格,当了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