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则又道:“若没有旁的事情,就先这样。”
于砚与江繁拱手离开,行至半道,江繁转身看她。只见宋则依旧维持方才的站姿,侧影萧索。她忍不住回转出声:“宋宗主。”
宋则朝她看来,眼眶微红,“何事?”
江繁又去看等在半道的于砚,于砚假装不懂她嫌他碍眼的意思,抬头望天。
宋则叫一声:“于执事。”
于砚这才悻悻然离开。天知道他有多想留在那偷听。
美貌的宋玠小娘子骑在毛驴上一副再不跑要糟的样子过于刻骨铭心,加上对宋则的关心,让他忍不住想多知道一点再一点。
于砚是宋玠离开之前最后与她说话的人,平时明里暗里,对她颇为关注,要说宋玠对宋则无情,他觉得一点不像。
一个人心里是否有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别说宋玠一点都不想掩饰,也许她懵懵懂懂,但是她见到宋则时眼里迸发的光芒瞒不住别人,就算内敛如宋则,同样逃不过有心人的法眼。
大殿里终于只剩宋则与江繁二人,江繁忆起镜湖畔与她的对话,不觉有些尴尬。刚才她一时心软,才失声叫她,现在倒觉得不妥。
宋则看出她的犹豫,温言道:“昨日至道宗杜宗主来讯,她已得知阿宝所学风雷卷劈山法门乃是季仙长所授,不会追究,你且放心。”
提到阿宝,依旧缱绻。
江繁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她一个外人都替宋玠感到羞愧。其实她何尝想知道这个,又何尝担心过,只不过宋则知她难以开口罢了。“阿宝顺手牵驴,我代表敝宗向宗主致歉。”
宋则摆手,“无碍。横竖叫费长老出钱。”
两人心头都是一个想法:牵什么不好偏牵头驴,真是什么人牵什么东西。
和驴一样倔的猪头。
总支支吾吾扯开话题也不是办法,江繁只好硬着头皮说:“宋宗主,请先恕我造次。你们的私事,按理说,我不该多事,只是……”
宋则淡然道:“无妨,你是她的至交,对她了解至深,有话直说便是。”
“至深倒不至于,只是相识略早罢了。”江繁道,“宋宗主想必也清楚,阿宝她成天以采花贼自居,与人态度亲昵,但为人相当规矩。”
规矩?宋则苦笑,相识最初,她何尝有甚么规矩。
江繁见状,亦想到当日之事,“宋宗主勿怪我交浅言深。阿宝这人,若非心悦,断不会与人亲密,就连同榻而眠,宋宗主怕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