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贼总说,她的人她的心。
可她哪怕甚么都不曾为采花贼做,采花贼却仍旧为她欢喜,只因她的笑。
这样的采花贼,这样的采花贼。
这样的采花贼总在宋则的脑海里盘旋,令她夜不成眠。
深夜,长乐宫萦绕着她最喜欢的柏木香,值夜的宫人安静地各司其职,远处只留有一盏脚灯,散发着昏暗的黄色光芒。
宋则披衣起身,推门而出,阻止值夜的宫女到近前,几步路走到偏殿。同样的摆设,同样的脚灯,不知为何她觉得这里的烛光更暖和一些。
宫女迎上行礼,她挥退,也不让她们通报。她刻意收敛气息,放轻脚步,如她所料,采花贼正呼呼大睡。待她放出气息,不过几息的功夫,采花贼立刻有所察觉。
生活安逸的人不会如此警醒。宋则之前就有所察觉,哪怕在幻境里武功全失,采花贼都保持着一种近乎野兽的警觉。她为这样的发现感到难过。直到采花贼在叫出她的名字后松开皱起的眉心,含糊嘟囔:“三更半夜做贼啊。”
宋则微笑。
没过多久,采花贼又睡了过去。宋则近前,采花贼没有醒,如她所想,在一次次的幻境中,两人之间已形成紧密联结,把对方当作能使自己安心的人。
她俯身伸手一弹,弹在宋玠脸上。
宋玠皱眉,不理。
宋则又戳戳她的脸。
宋玠眯着眼,“要折磨我的话,求严刑拷打不要妨碍我睡觉,女人睡不好容易老,你知不知道?”
宋则道:“不知道。”
“睡不好容易忘,你知不知道?”
宋则还是道:“不知道。”
往里侧动动让一个人的位置,又打开被子。“宋则,别闹了,一起睡好不好?”
“你这是在求我?”宋则稍稍得到满足,噙着笑问道。
“求你。”
脱去外衣钻入被中,即是温热的被窝与少女气息,熟悉的感觉令宋则的心不争气地跳动。“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任务?”
“做甚么?难不成要我给你念儿歌?”宋玠算是发现了,这宋宗主远没有看起来这般正正经经,骨子里跟她一样有一颗时不时发疯整人的心。一定是亏心事做太多,夜里睡不着觉,自己睡不着,也不让她睡。
“你会嘛?”
“不会。但是我会别的安睡法子,比如……嗷……你轻点行不行?不是说好了不打人嘛。”才摸到她的大腿之间,就被她狠狠掐了一下腰,半梦半醒的人,就这么被宋则辣手摧花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