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茵抬起一只脚,湿淋淋的都沾着烟草,像从湖边走了一趟似的。
张余年垂眼,视线落在于露茵玩水玩得酣畅的足底,他说:“你唱的不错,还是老实唱点歌吧。”
于露茵说:“我唱的其实一般。”唱歌哪有演戏红得快。
张余年笑了,“有我捧,谁敢说你一般?”
于露茵听了也笑,说他:“可把你牛逼的。”
张余年把手伸进水里,抓着了于露茵那只脚,然后一拽,把人拖进水里了,于露茵饮了一口自己的洗脚水,再爬起来就是骂,张余年转身也进了水里,牢制住她,按着她说:“结不结?”
于露茵一刻没停顿:“不结。”
张余年很缓慢,很缓慢的笑了,这次和之前不同,这笑意阴冷冷的,他说:“我可不是梁京兆,整日做慈善普度众生。”
于露茵盯着他:“我知道。”
张余年暗了眼,“你知道,还和王昊不清不楚的?”
于露茵说:“是我的错,您能原谅就原谅,原谅不了算拉倒。”
张余年把于露茵按进水里去,足有两分钟才提起来。其实人的极限能撑到许久,但这种情况下,于露茵这种女孩,浸了水后更过不去的是心里那关,四十多秒的时候就开始吐水泡猛挣扎了,张余年把她捞起来,摇头说:“你们唱歌的,这点肺活量没有怎么能行?”
然后又把她按水里了。
于露茵最后是真以为今天会死在这浑水里,烟她是再也不会抽了,湿漉的烟丝粘在喉头,那种味道比外面那张床上的味道恶心的多,更多的是供氧不足的眩晕和作呕,她四肢都绵软无力,开始还能挣扎,最后也就是把搭在浴缸边上让自己能借得上力爬得气来罢了,张余年没什么别的表情,他从小就见惯了血,不见血的死亡他也见熟了,于露茵这条命不值一提,他看她死去活来,后来是玩腻了。
于露茵在池子里昏过去,水让张余年走时放干了,没让她淹死在里头。她是被池壁咯醒的,天光鸟叫都扑了满身,真是有种死里逃生的侥幸感,她从浴室出来,看见屋里有个老妪在扫地,穿着布鞋布衣,老得可以,见于露茵赤身裸体的眼都没抬一下。
她的衣服早被连着床单一起看作污物丢了。她打开红木柜子,拿了一件张余年的衬衫和短裤套着,晃晃荡荡出了门,她站在院子里,脚边甚至还有张余年昨夜丢的那根烟,院里那个王八池里王八都醒了,比平时活泼的很,拨拉着四条腿与另一只叠在一起翻身。于露茵看了一会,那老妪走过来,说:“已经给王小姐打电话来接您了。”
王小姐就是于露茵的经纪人,于露茵应了一声,又说:“我穿他一套衣服可以吧?”
老妪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提着笤帚转身走了。张余年身边尽是些这么样的怪人,难怪生活得心理变态。
经纪人来接了于露茵,也没说什么话,于露茵蜷在保姆车后座睡着了,经纪人给她盖了条毛巾。
于露茵拿这毛巾揩了一下眼眶,然后睡去了。
☆、回老宅
吴素萍被接出医院,已是到七月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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