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里,楚虞怕透了这种声音,一堆年轻人不知任何羞赫的夸谈着他们的生活,这种跨谈来自于他们对未来的胸有成竹和对过去的无牵无挂。楚虞听见这些声音,立马就知道她和这群人的不同。她和同龄人有一层隔膜在。
一楼门开,果站着六七人,男女都有,簇拥着向电梯里看。楚虞和一个年长的男人,两人隔着距离,但一看就是相熟的,楚虞半低的眼和男人似曾相识的面容。这栋社团办公楼里所有社团都要与社联的人打交道,昨天的彩排,这些人里有人当时也在。学校的流言里,楚虞本就是一个充满暧昧的角色。
梁京兆迈出了电梯门,门外人随着他挪动出一条道来。楚虞在角落里慢慢抬了头,扫过电梯口这一张张神情各异的脸,她一一看清了,因为看得够清楚,眼神够锐利,有一些在她的注视下错开了视线。楚虞突然感到:如果她的弱小给了这些人欺辱轻视的理由,如果她强大,那这些人就会是弱者,她也同样有资格轻视他们。
楚虞的眼最终落回了梁京兆身上,梁京兆已经走到了前厅的大门,他的手握住了玻璃门的不锈钢门手,将门打开,然后侧了身向这里回望。
楚虞走出去,穿过大理石砖映着玻璃门外天光的前厅,来到梁京兆身前,梁京兆将门开大一些,让楚虞先出去,楚虞抬起头,没有看梁京兆温和的眉眼,没有看他棱角坚毅的下颌,而是看了衬衫领口处束的严苛的领带。纯黑底色,银丝细覆。和她猜想的一样。
梁京兆的车就停在社团办公楼的楼前,他没有问楚虞的意思,径直向停车处走。楚虞跟上了他,在他打开驾驶座车门的时候,楚虞在他的对面,默默的开了副驾驶的门。
梁京兆坐进车里,入夏有段时候,车里被闷得很热,梁京兆打开了空调,楚虞坐进座位上,梁京兆倾了倾身,把楚虞那边的空调风扇拨到另一边去,不让冷气对着楚虞吹。
梁京兆打开储物柜,递了瓶水给楚虞,问她:“早饭吃了吗?”
楚虞点头。她接了水,没有用上力气拧瓶盖,只摩挲着把玩。
梁京兆自己启了一瓶,拧盖子时左臂抬起,顺势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去吃饭,行吗?”
楚虞说:“可以。”梁京兆把楚虞拿抱在怀里把弄的矿泉水瓶抽了出去,换成他已经打开了的。楚虞抱着梁京兆的水,小小的喝了一口。
真是抱着喝的,楚虞两手都握着瓶身,像只小动物一样,只啜了一小口。她喝完了水,把瓶盖重新拧回去,梁京兆一直在看着她,看她拧好了瓶盖,对她轻声说:“拿出来。”
“什么?”楚虞下意识就问,但她其实知道梁京兆说什么。梁京兆扬了扬眉毛,对她伸出一只手。
楚虞抬了腰,把藏在身侧口袋里的□□拿出来,放在梁京兆的手掌上。
她的指尖点碰到梁京兆的皮肤,一如往的热和干燥。梁京兆把这把刀放在眼下看,弹出刀刃来,食指和中指漫不经心的动了动,刀子就在他手指间转了起来。
他说:“这个没收了,太危险。”
楚虞张嘴要说什么,梁京兆说:“以后不会让你有用得上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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