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了一飞冲天的厚望。
程皓心情重重一沉。他说:“对不起。”
“为了避免将来的麻烦,”商深睿幽幽地说“你确定是自愿要离职的,对吧?”
“你现在最应该说抱歉的是自己。”作为谈判桌上的好手,商深睿深谙其中之道,适当的欲擒故纵这招对于动摇人心一直都很有成效。
然而程皓的声音里依然清晰:“我清楚的。”
商深睿握着电话不语。话不用说尽,可以感觉得到的是,程皓这一次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决。
只是早上回了一趟家,在同一天的下午就急切得要跟他提辞职了,而且还是在电话里说的,这个人就有这么迫不及待吗。
“我明天去酒店退房,你有空的话到时候一起吃顿饭吧?我请客。”程皓说“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
“好啊。”
挂了电话,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这座城市的夜景,瞳孔里倒映出细微闪烁的灯火,那里面却是一点笑意也无。
个人原因……又是因为那个弟弟了。说起来,当时程皓肯千里迢迢地来入职,当时也是因为他这个弟弟吧。现在看起来,程皓对这个弟弟真是关照得过分。
商深睿眯起眼睛,目光似乎穿过眼前的夜景,看到了记忆里那个气质冷峻的人。他对这个沉默的弟弟生出了一点兴趣。
他以为自己已知道程皓对这个弟弟有多在意,结果是在意得有些过头了。连辞职这种决定都那么急迫。
没关系。很多时候,把一个决定做得太急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随处可见的垃圾堆,一身皮癣的土狗趴在上面拱来拱去。孱弱的电线杆子在路上歪立成一排,视野里的每一个墙角都长乐苔藓。已经临近中午,大太阳高高地照着,而这片街区还没到它一天之中醒过来的时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间店面开了门。
就在这条街拐进去的一个店面前,生锈的卷闸门被暴力地敲得一直在响,铁片轰隆隆的像是屋子前不依不饶地打雷,一声声催命似的。持续不断的巨大噪音闹得整条街都不得安宁。
终于,哐哐的敲门声还没断,有个细瘦的年轻人从里面把卷闸门撑了上去,又是哗啦的一大声,不比刚才敲门的声音小。他粗声粗气地问:“吵吵吵!……找谁哇?”
被外面的正午阳光一晃,没睡醒的眼睛要费劲地眯成细缝才能看清面前的几个人影。
门一卷上去,领头的男人用手掩了一下鼻子,他不耐烦地问:“宋培红在不在?”
年轻人一听,直接娴熟地朝里面吼了一句:“宋培红!有人找哇!”
他吼完就自顾自地走了,路上打了个呵欠,兀自留那几个人在门前站着。门开了一半。室内有一种像是地下室的晦暗,里面的空气中的陈年烟味经久不散,还有一股子奇异的类似腐臭的味道,像是很多年没洗澡的老人身上的气味。里面随便地摆着几张牌桌,上面东西散乱,烟灰缸里面挤满了烟头。
又过了有一会。从阴暗的里间出来了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她也是刚被那阵哐哐的砸门声吵醒的。
店里此时站着几个完全没见过的男人,几双眼睛齐齐地盯着人看,莫名阴森。
宋培红又哪里是那种第一次被追债的人?看他们的架势,她心里留了个心眼,没有走到门边,在离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