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出一根烟,递给乐明心。乐明心不抽烟,在逆风处被吹过来的烟呛得咳了两声,连连摆手:“我不抽,谢谢。”
贺成安把抽尽了的烟灭了,扔掉烟头,站起来,说道:“走吧。”
乐明心道:“我去打车。”
“打什么车,走了。”
乐明心撑着地站起来,一时没站稳,抓住了贺成安垂在身侧的手,贺成安下意识回握,扶稳了他。乐明心站定了,发现贺成安手掌又大又热,在冷风中丝毫没有失去温度,正稳稳地拉着他,忙松开手,小声说道:“谢谢。”
贺成安把手揣回兜里,去开自己的车,停在路边,让乐明心上车。
乐明心报了自己家的地址之后,两个人就一时无话了,乐明心不想冷场,开口说道:“你怎么来这儿了。去年a市一中一百周年校庆,你回去了吗?我回去逛了逛,学校变漂亮多了,操场边那棵大榕树居然砍掉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乐明心兀自说了半晌,转头看贺成安正专心开车,并不接他的话,讪讪住了嘴,心里有点失落,转头看向窗外,因为酒意有点发烫的额头挨着窗玻璃,一阵凉。
贺成安开一辆越野车,在无人的夜半街道上开得又快又稳,乐明心居然迷糊睡着了。
到了目的地之后,贺成安停了车,侧头一看,就看到乐明心脸靠在车窗上,睡得正熟,闭着眼,好似梦到什么好东西一样,嘴角微微上翘。他怕是酒量不好,贺成安想到,连耳朵根都红了,直红到脖子,再往下有没有红就不知道了,被高领毛衣的领子挡住了。
离开a市之后,贺成安再也没回去过。
那棵大榕树,他记得,就在操场边。那时候,每当上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别的人都在打球笑闹,贺成安就坐在树底下,要么看书,要么打盹。
高二开学那段时间,他是很烦躁的。他不想读理,但贺靖压根没问他的意见,直接联系学校老师把他分到了理科班。作为报复,贺成安在分班试的时候,语文英语都考了接近满分,但数理化交了白卷,没进重点班。把贺靖气得,拿起烟灰缸就往贺成安身上砸,贺成安避也不避,任那个烟灰缸砸到自己肩膀上,又在地上碎成了八瓣。
他说:“你尽管打,不就是仗着我跑不了吗。我妈跑了,你想打都打不着了。”
贺靖差点没爆血管,把他打包塞进学校。
又是一节体育课,贺成安坐在大榕树下发呆,时不时打个哈欠,身子靠着树干,一点一点往下滑,阳光被榕树浓密的枝叶筛碎,打在身上,不觉得热,反而暖融融的。贺成安眼看着又要睡着了,一个羽毛球却带着风声飞过来,直接卡在他头顶的枝叶上。
几个人拿着羽毛球拍子就跑过来,带头的正是乐明心。他打羽毛球打得满头满脑都是汗,额发湿了,贴在额头上,抬头看了看那个羽毛球,笑着说道:“等我拿下来。”
贺成安嫌他们吵,拍拍屁股站起来往旁边挪,冷眼看着乐明心把羽毛球拍对着球往上抛,没打中,羽毛球抖了抖,依旧卡着没掉下来,旁边的人不觉失落,反而像遇上了一个新的游戏,笑着推乐明心,让他再来一次。
乐明心咧着嘴笑,撩起校服下摆擦了擦脸上的汗,露出柔韧的腰。
贺成安被这群人吵得脑壳疼,又想到那天乐明心确确实实帮他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