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这时,他想起李逸会心情颇为复杂,没有太孙,殿下和自个只怕都已是一堆枯骨,可因为遇上了太孙,殿下每月要挨一回生不如死的滋味。
依稀外头打过初更,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秋虫的鸣叫不再闻,只有芭蕉声点滴霖漓。
风雨既起,天地间别有一番孤静。
赵喜照例退到外间,倚灯垂首而立,静待里头的赵渊。
王府的角门处,刘典簿穿了蓑衣脚深脚浅地出来,守门的两个仪卫见了笑道:“典簿大人的酒瘾又犯了?怎得这个天还要出去?”
“可不瞒你们,约了楼里的姑娘,怎么好失信。”
因是熟得很了,其中一个仪卫边摇头边给他开了小门。
后巷里,只闻雨声不见灯火,一簇疾风从门外袭来,开门的仪卫还未及反应,人已经倒了下去,喉间插了把寒光摄人的小刀镖。
另一人惊嚇转身,刚要喊,嘴才张开,警讯已无力出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腹,匕首自后心扎透过来。
那仪卫使足力气钳住了刘典簿的手,圆目眦裂瞪向凶手,口中的“你”字才吐了个气,人已栽倒下去。
大雨犹如天助,消掩了一切声迹,定国公府的精锐齐出,只等拿下肃王回去复命。
第七十八章
刘典簿引着定国公府的人直潜至花园处,才露了行踪,喊杀声顿时自四面八方响起,火光大盛之际,王府内的仪卫迅速往园中聚拢。
赵喜听着屋外隐约的响动,不安地抬头看了看,灯火于室内曳个不停,窗外急风刮过,檐下金铃声声不休。
赵喜额上一时都沁出了冷汗,人却是半步也不能离的。
府中仪卫眼看越聚越多,潜入的人却个个俱是好手,雨水混血,很快将莲池里最后几片残叶亦染成了玄色。
这头正自报所说,肃王病发时毫无还手之力。
从雕花的窗格往里瞧,可清晰见到一个内侍模样的人端坐屋中,当先五人直接冲杀了进去,只留了一人和刘典簿同在外戒备。
门窗霍然被撞开,成包围之势的五人直扑而入,白刃欺霜,风过,刀尖已抵到了内侍的脖子上。
五人定睛看去,才发现那杌子上坐的哪里是个人,不过是具摆着的人形偶!
“糟!快撤!”
心知中计,五人掉头就撤。
房门才被拉开,昏暗中只觉眼前一片寒芒,当先之人反应极快,还不及细辩风雨中嗖嗖的箭声,就猛地摔上了门板。
铛铛铛,俱是箭矢射中门窗桌椅之声。
闷哼声很快在屋内响了起来,为首的参将看了看同伴,已死一人,重伤一人,另两人亦都中箭,只有自个一个逃过了箭雨。
他咬牙示意两个轻伤同伴,三人轻轻推倒檀木嵌贝的圆桌,顶着这临时的大盾,挪移到窗下静听。
火光在屋外亮起,照得雨丝根根分明,无数火把被水滴浇得滋滋作响。
周义在院内冷笑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