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的门,看到秦夏拎着雨伞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头发搭在额头上有点湿,藏青的运动鞋上星点的泥垢还没干。
秦夏点点头,眉目间松口气的样子,往大门的方向歪歪头,开口简洁:“出去走走。”
外面果然很闷,气都喘不上来。一点风都没有,树叶纹丝不动,呼吸间,泥土的腥味和着青草的气息涌进鼻腔。
“这么晚有啥急事?”秦锋开玩笑:“请我吃顿好的?”
“秦锋,”秦夏站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信封递过来:“这里是五千块,拿着,给秦叔看病。”
秦锋这回是真吓一跳,直觉往后退,双手背在身后:“你干啥这是?哪儿来这么多钱?你妈让你来的?”
秦夏也不回他,神色坚决:“我借你的,拿着。等你考上大学,慢慢还我。”
心里蓦地开了窍,秦锋脱口而出:“你自己的钱?你妈不知道吧?这钱我不要。”
“我不请你吃好的。”秦夏就那么伸着手,白皙的皮肤在夜色里会发光一样:“以后总有机会吃。你也别怨我妈,她一个女人,不容易。”少年咬了咬下唇:“我觉得秦叔说得对,亲戚就得多走动,不能连人情味都没了。”
秦锋没接钱,低着头看不清神情:“我没怨……你妈是你妈你是你。”
“还说没怨。”秦夏轻笑,伸手不容置疑的拽过少年的手,把信封搁在他掌心:“我也知道她性子不好,可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妈……我知道这点钱可能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总归是我当哥的一点心意。别让我妈知道啊,是我从小到大的压岁钱,下午我去银行取出来的。大晚上的,揣着巨款过来还真有点心里发毛。”
秦锋给他逗笑了,空着的手摸摸耳朵:“还当哥的呢,又瘦又小的。你等我过两年考上大学,咱俩站一块儿,管保别人都以为我才是那个当哥的。”
“行。”秦夏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像是天边最璀璨的星星:“你加油,我在a市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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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放弃了治疗办了出院。
秦远和马秀丽在医院打包收拾东西,秦锋主动揽下了去火车站买票的活计,闷着头出了门。
倒了两趟车又排了好一会儿的队,秦锋捏着三张火车票站在火车站广场上,踌躇的用鞋尖踢着地面。
是明天上午七点多的车次,距离发车——
少年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还有二十个小时。离开这座他不喜欢的城市,还有二十个小时。
可是。
黝黑精壮的少年犯愁的拧着眉,苦恼万状。
他实在不想见秦怡。才刚刚长成的小爷们儿,直来直往喜恶分明,根本做不来虚与委蛇那一套。
一路做着思想斗争,直到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才下了决心。哪怕避不开秦怡也要去的决心。
五千块要还给秦夏。做人不能昧着良心,如果他爸治病,那这笔债自然是他这个当儿子的日后再还。可是眼下既然不治了,这笔钱要原封不动的物归原主。
秦锋记得他爸说过的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如果他秦锋心思但凡歪一点,钱落了口袋也就不回头了。天高地远的,这辈子能不能再见面都两说。
其实这还钱一事,微妙的还有着少年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都是同龄人,少年的攀比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