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争气,上学一直省心呢,从来不用我管的。这回高考,是他们区的理科状元,考了598分呐,校长老师们都乐开了花,第一志愿录取的喽。a市的a大,全国重点院校,九月份就去报到……”
马秀丽心里有事,一边顺着唠一边心里琢磨着怎么开这个口:“a市,咋没报考本地?离家近也能照应着点儿。”
秦怡撇了撇嘴,刚巧抬头的小锋瞧到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满和无奈。
“你不知道哦,江苏录取分数线高的哇,”秦怡夸张的叹口气:“小孩大了,自己有主见,不喜欢待在家长身边呗。囡囡是个有主意的,我估计他以后还想着出国留学呢。”
秦锋微不可查的哼了声,耷拉下嘴角。装逼犯。
马秀丽清了清喉咙,实在没心情再打太极拳:“大姐我也不瞒你,今天过来,一来是这么多年没见,来看看你们。二来,老秦得了病……”女人红了眼圈,强忍着:“咱们局里第一医院赵院长说s市肿瘤医院看这个病厉害……”
秦怡惊讶的呀了一声,稍稍倾了倾身体,碎花的连衣裙领口被汗水沁湿了:“秦远怎么了?我记着他比我还小一岁,今年四十三是吧?什么病啊?”
“肝癌。”两个字说出来,马秀丽哽的嗓子都疼了:“一直以为是肝硬化来着……”
秦锋也不乱动了,半大的少年拧着浓眉,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唉,”秦怡遗憾的叹了口气:“这个病,难治呐……”
“大姐,”马秀丽擦了擦眼睛:“不怕你笑话,我们家这回是真没办法了。但凡老秦有一点能治好的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亲戚都借遍了,不是咱们原来邻里亲厚,我都没脸过来跟你张这个嘴……”
话是点明了,秦怡闭着嘴巴很为难的样子:“哎呦小马,秦远得这个病,我听着心里也是好难受。还记得当年小秦一米八的大个子,过年局里分东西,一个人能扛一头猪。要我说,还是喝酒喝的吧?啧啧,东林那地方,喝酒的风气真不好……”
秦锋呼的一下子站起身,虎超超的拉着张脸:“我出去抽——我出去透透气。”说完也不管两个女人爱不爱听,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别走远,一会儿跟妈回医院。”马秀丽的话尾音夹在门缝里。
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秦锋闷闷的蹲在楼道口荫凉的地方,手指间夹着根云烟,青气袅袅。
一楼敞开的窗子里传出咿咿呀呀的戏曲唱腔,缠缠绵绵九曲十八弯,少年听不懂,落在耳朵里却嫌闹心。
“什么jb玩意儿!磨磨叽叽的。”
不远处的小卖店遮阳棚下趴着一只小黄狗,瘦的肋骨嶙峋的,黑豆似的眼珠子,嘴巴子搁在前爪上,吐着舌头喘的欢。
一串车铃的脆响后,巷子里拐进来一辆自行车,二八大杠永久的。
骑车的是个瘦高的少年,看着跟秦锋差不多大的样子,短袖白衬衫及膝的浅蓝色牛仔短裤,脚上一双藏青的旅游鞋。
“毛毛。”少年用脚轻松撑住自行车,低着头亲昵的唤小黄狗。
小黄狗认出来人,欢快的摇了摇尾巴。
小卖店里的老太太笑着,一边摇着大蒲扇一边跟少年打招呼:“囡囡回来啦?大热的天,出门好中暑的喔……”
秦锋也不抽烟,目光没什么焦点的盯着那个骑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