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发出声音的东西,一起摇晃。
想象一下,当你离开家,老房子里的每一件摆设,都有了生命,他们舞蹈,他们唱歌,多美妙啊。
侧过脸,看张先生沈醉表情,庆幸自己,是有多幸运,可以跟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
如果有一天,我们的房子变成老房子,我们也变成老人,还坐在一起听雷光夏,好不好?这样问张先生。
张先生把手里的钥匙递给我,要我收好,做了一个俏皮表情,反正你是家的主人,你说了算。
黑暗之光,雷光夏的一首歌,我与张先生都很喜欢,此时,杨春子正站在窗边,听著这首歌,一句话不说。
江超从厨房走出来,切了几块西瓜,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张先生,最近好吗?
突然这样问江超,自己也觉得意外。也许,是杨春子放的这张唱片,勾起我与张先生那段回忆,也许,是与王洪军的冷战,让我寂寞到不得不想起这个人。
愣了一下,递给我一块儿西瓜,才说,张南辞职了,昨天办的手续。
手里的西瓜差一点掉在地上,慌乱间,又放回茶几,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哗哗的水流声,掩盖我的惊讶。
毕业後,张先生只换过一次工作,为了更高的薪水,之後,一直稳定,从未听他对工作有过一句抱怨。
怎麽就突然辞职?是找到了更好的下家,还是因为鸡米?莫名的,有些担心。
昨天晚上,几个同事一起吃饭,算是告别,喝著喝著,就喝多了,後来,我一个人陪著他在马路上晃荡,突然跟我说,觉得自己活得挺失败的,想抓住很多东西,可最後,什麽都没有抓住。
鸡米要出国的事儿你知道吧?好像再几个礼拜就走了,张南现在搬出来,说是租了一个房子,问他在哪儿,也不告诉我。
反正两个人已经没住在一块儿了。
鸡米这个人也挺神的,我以为,他爱张南爱到可以去死,到最後,反而是他先把张南给甩了,可笑吧,这世界上的事儿,越来越可笑。
江超说完,拿起一块儿西瓜,自己大口吃起来。
杨春子继续呆在窗边,继续听音乐,沈默,根本不理会我们这边聊了什麽。
此时此刻,呆在这个房子里面的三个人,各有各的心事,有谁是真的快乐?有谁不想真的得到快乐?想想,一阵悲凉。
深夜,杨春子与江超已经睡了,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怎麽都睡不著。
张先生的微博,好久没有更新,去看鸡米的,倒是热闹,为出国做各种准备,文字中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伤感。
所以,鸡米就这麽舍得与张先生分开?当时那麽拼命抢走的,现在就可以丢掉的如此轻易?
竟为张先生鸣不平,凭什麽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忍不住,还是给张先生打一个电话,也没别的意思,确认一下为什麽辞职,接下来有什麽打算,总不算过分。
可是,熟悉的电话号码拨过去,对方已经停机。
手机欠费?换了新的号码?
各种猜测,脑子里全是最後一次与张先生见面,自己冷冰冰的语气,对张先生说,我们连朋友都算。
会失望吧,曾一起坐在剧场里面听雷光夏,被同一首歌感动,现在,却连朋友都做不成。
这样说起来,是我太过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