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院里的门……门被锁了呀!”
素染一蹙眉,大步走了出去,院门是被人由外锁上,推了几把,死死的没动。
素染回身跟欲要跟出来的骆千千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和小桃回去,自己在院内转了一圈,天色渐暗,看不出所以然,依素染的意思,非得里里外外检查一番,又恐骆千千她们害怕,只能先回去,顺手将院内做活的绳索和斧头带回了屋。
小桃没经历过事,觉得关起来像被罚,天黑屋小,烛光又昏暗不济事,屋内幽光微微,不禁心生恐惧,眼泪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的转来转去,不知该不该落下来。
素染将绳索绕在床边,冷冷道:“方才小桃进来时,院门还是大开。不到半个时辰,未免太心急了。”
小桃终于没忍住,抽抽噎噎的倚向骆千千:“小姐……这是为什么呀……会不会不让我们出去了……那我娘怎么办呢……”
骆千千也在想为什么。
心下盘算片刻,她和顺听话成了习惯,大夫人没必要对她下手。
小桃没等到骆千千的答案,只能转向素染:“素染,这是为什么呀……”
“不知。”素染没心思理会这些宅院内的勾心斗角,只掂了掂手中的斧头,微微一侧头,侧脸阴郁的不带一丝活人气,黑漆漆的眼睛看不见底,在扑朔的烛火里像极了说书口中的游魂野鬼,“别怕。”
小桃狠狠一哆嗦,被素染吓了个够呛。抱紧了骆千千的手臂,一片寂静中,小桃觉得自己快疯了,不由自主跟素染搭话:“素、素染,你怕吗?”
素染认定是人为,无心搭理,故一双眼睛盯紧了窗外,只怕有变故:“不怕。”
小桃已不敢看她,转向身边的骆千千道,牙关开始打颤:“小姐……你怕吗……”
骆千千惨白着一张脸,双目空洞的望向她,面无表情的开了口:“怕。”
小桃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眼泪倾泻而下:“怕你怎么不哭啊!”
骆千千抬手帮她擦泪,僵硬的表情活泛了些,声音轻轻细细的安慰:“别哭了别哭了……”
一声轻微声响的打破了寂静,素染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来了。”
小桃红着一对眼睛,把头埋进膝盖,抱紧了自己瑟瑟发抖。
素染左手稳稳持了斧头,起身看窗外,远远一个人影由墙头而下,一袭白衣在月光下格外扎眼,长发倾泻看不见面目,但动作笨拙,体态臃肿矮小,不是个男人,夜风吹起长发下露出的脸惨白,是个似笑非笑的模样。
素染几乎是看清了那白的诡异的脸,但未放在心上,只觉得看身型像后厨一个胖胖的老妈妈。她幼时家乡闹饥荒,随母亲跟着难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对鬼魅没有概念,只觉得不是个男人便好,骆千千名节能保得住。
身边微微轻响,是骆千千缓缓起身和她并肩,咬着牙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的白衣人缓缓走近。
素染不怕,但知道骆千千怕,左手覆上了骆千千的眼睛:“别看了。”再一转头,那白衣人的一头长发已贴上了窗子。
素染掏出怀中的香囊微微一扬,向那人使了个眼色,窗外扮鬼的老妈妈看清了便点点头。
香囊是大夫人之物,买素染进门时,便告知买她是压制小姐的,素染当时懒怠考虑,点头应是,不想竟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