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久未露面的舅父也在,心知有事,轻声唤了句“老爷、夫人”。
骆老爷先点点头,第一次正眼看这个侄女。
侄女娇小玲珑,柔柔弱弱没什么气派,不大像大家闺秀。但身形却袅袅娜娜,颇有弱柳扶风之姿,乍看细看都说得过去。
莫说无功名官位的温家,便是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过去也不会丢骆家的脸。故心中愉快,又复点点头。
大夫人款款开口道:“千千,自你父母过世将你托付于我们,这些年我与你舅父待你如何?”
骆千千垂首立于厅上,只是恭敬:“待我很好。”
大夫人点点头,方继续道:“你十七未嫁,我与你舅父……实愧对于哥哥嫂子。我同你舅父这几日为你择个人家,必是富贵,日后衣食无忧。你看如何?”
骆千千微微一低头,声音语气均无波无澜:“全凭老爷夫人做主。”
骆老爷松了口气,原先怕骆千千不同意惹事生非,故隐了温家不提,同时自己也来坐镇。却不想这侄女性子倒好,念及温家的万贯家财,自己满身债务即将还清,不禁喜从中来,连看骆千千也亲切了几分:“叫什么老爷夫人,你这丫头,叫舅父舅母才是。”
骆千千也不辩驳,只点头应了。
大夫人一使眼色,门前的管事妈妈便领了个身形高挑的女孩子进来,禀道:“夫人说千千小姐平日节俭惯了,不爱使唤丫头。但如今大了,身边自然不能无人,择了个丫头,小姐先将就着。待婆家选定,再捡几个好的作陪嫁。”
骆千千看了一眼老妈妈,又看了看堂上的大夫人,点头应道:“千千谢过夫人。”
大夫人笑的慈眉善目,令她领着丫头下去。小桃伶俐,不声不响跟着出厅,忽见那女孩一抬眼,一对眸子深如幽潭古井,不禁打了个寒噤。
既是大夫人挑的人,自是不错的,可小桃却隐隐不安,只因那个叫素染的女孩眼神跟刀子似的,真是太吓人了。
骆千千性子柔和,不爱说话,惯好拿捏。然而大夫人阅人无数,光凭借骆千千那对微微上扬的桃花眼,便认定了这是个娘胎里带的妖孽人物,这些年从不曾兴风作浪,自然是自己辛苦打压的功劳。
可温家哪有自己治家的道行,骆千千一个行差踏错,坏的是整个骆家的名声,一个万一连累自家闺女嫁人,骆千千万死难辞其咎。思来想去,不如找个丫头压制方好。蠢钝忠心不必提,伶俐的容易有二心,貌美的难免想爬床,令大夫人忧愁了许久,带着管事妈妈亲自去了牙婆处。
素染当时立于一排女孩子之中,既不像丫头,也不像主子,身削背直,不动如山,周身掩不住的杀气把陪着大夫人来挑人的妈妈当场震慑了。
大夫人一眼相中了素染。连见惯了场面的老妈妈都害怕,何况一个足不出户的骆千千?
可骆千千并不怕素染,她觉得素染很好看。
怎么个好看法,骆千千却说不清。
按说女孩子的好看,不外乎柔美或灵动,但素染却凌厉的很,脸庞坚毅秀美,黑漆漆的眼眸似未渗感情,阴阴郁郁的甚是逼人。
比男人好看。
骆千千在那一瞬间萌生了这样的想法,比男人好看。
骆千千看了许久,素染似有所察觉,黑漆漆的眼睛自她面上一扫而过。
骆千千似幡然醒悟,带着心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