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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蓦地从屋外推开了屋门。屋门撞在墙上又吱哑着往回合了合。钱招娣站在门外也不说话,只板着张脸扫了屋内一圈。

    第一次见钱招娣时,钱招娣已然身故。僵硬的脸上没甚表情,只能看出是个勉强算得上清秀的姑娘。现今看来,连这份清秀,钱招娣也担不上。

    钱招娣的年纪不大,眉间就有了几道竖纹,竖纹卡在眉间,令钱招娣哪怕是面无表情时,看起来也有种横眉厉目的感觉。都说女随父相,钱招娣与钱顺相似的地方,在于下耷的嘴角和干瘦的身形,两人间的冷厉感,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浅粉的裙子穿在钱招娣的身上,怎么看,都看着既别扭又与钱招娣格格不入,有种错穿了别人衣服的突兀感。

    一声惊雷从钱招娣的身后炸响,明灭的闪电似是割裂了昼夜。

    钱招娣在落雨前复又看了屋内人一眼,没说什么,敞着门就走了。夏明三人看看敞开的屋门,没一人敢说去关上屋门,洞开的屋门外,似乎还站着个钱招娣从那里监工似的,三个人干活儿的速度,也因此都快了不少。

    一直忙到下了小半日的雨都知疲般的停了下来,手里的针线活才终于能放下。

    夏明她们给我空出的床铺靠在窗边,夏明三个都是一沾枕头就会了周公,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轮流的从每个人的鼻腔中呼出,扯着薄毯蒙住耳朵,不多时却又被捂出了一头薄汗。好在这呼噜声听久了也便习惯了,迷迷糊糊的刚有了睡意,窗上被人不轻不重的敲了几声。

    夏明她们的呼噜声因这乍然响起的几声静下一瞬后,又响了起来。

    连眼都不用睁,只听着扣窗声的节律和力度,窗外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窗户被从外撬了开来,溜门撬锁全精通的阁老之子站在窗外,一探身,又撬开了别的东西。碎发拂面,唇齿相舐。细碎的呢喃,从唇间泄出,“我腰酸了。”

    ……好好的你凹个啥造型?

    屋门开了又合,夜半晴了又雨。

    溜出屋没多久,就又落起了窸窸窣窣的小雨。雨丝顺着窗缝扑到了挤到我的位置上睡觉的夏明脸上,夏明挠挠脸,一翻身把头埋进了枕头间。

    窗户被悄无声息的打开又被悄无声息的合上,挡去了夏明三人发出的声响。雨丝渐密,围拢在我和樘哥的身周,似在这片天地间,割出了小小的一方,屋檐下的避雨处,便是独属于两人的世界。

    黄九郎那世时曾听过的徐徐清音似是穿过几世轮回飘然而至,飘散在雨中时远时近,细细听时,却连什么都听不到。想说的话或许很多,或许很少,或许只需要一次对望,就胜过了繁言絮语。

    樘哥低沉的哼唱围拢在雨声间飘忽而至,一垂眸,漫天的芦花似是越过时空飘落眼前。

    “黄九郎那世的最后,我是抱着你沉入溪中的,苕溪。”

    哼唱声歇,牵在一处的手被松开,落上点点雨丝的肩头一暖,染上了彼此的温度。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送别诗被当做情诗从樘哥的口中吟出,彼时的惦念与那丝小小的心机,都成了现下弥足珍贵的回忆。“参星,何师参。”藏在诗中的心意被坦白开来,不用樘哥继续解释,我就接上了他的话。

    “看着参星的时候就要想起你,我知道。”

    “看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