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面对的,或许不止妖道,还有一个王善民。
骂樘哥的那句“傻帽儿”现如今是原原本本的又还了回来,我,为何,要背对着那俩人儿?
局势维持在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我不敢回头去确定我的猜想对不对,只敢顺着之前的动作,接着把樘哥往背上背。便在樘哥有大半个身子都压在我背上时,背后的王善民忽跟我说了句同王雪晴全无半份关系的话。
“马兄可还好?”
王善民像是忘了死于非命的王雪晴,也像是忘了杀了王雪晴的妖道,只关心起樘哥来。想必王善民早就察觉到了樘哥早已身死,才愿把樘哥背过来,好分散我的注意力,他现在这么问,想听到的,该不是个好还是不好的答案。
是先顺着王善民的话往下说好暂且稳住那俩人,还是干脆开跑?
“我才发现我绑头的绳子丢了,可在马兄那里?”杂草被踩过时发出的窸窣声轻到几不可闻,王善民,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连脚步声都变了番模样。我轻抚了下樘哥的手,默念了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便把背着的柴火往身后一丢,迈开腿开跑。
先前在追妖道时,王善民落后于我和樘哥许多,王善民既和妖道是一伙的,说不准他那时是故意落后于我和樘哥,好趁机在路上做些手脚。我不敢往来时的路跑,便只得找了个距来路最远的地方跑。
耳侧的风像是被撕裂般的嘶鸣着,鼓胀的双肺因为急速的奔跑而透支,向大脑反馈着痛苦与不耐。粗喘声如影随形,回荡在重重密林中,树影诡吊,在刹那间扑来又在刹那间被甩掉。深山,野林,活着的,似只有我一个人。
远处树木骤稀,我,竟又跑回了刚刚跑离的地方。
鬼打墙?
衣衫前处无端闪起微弱的亮光,一道符文以衣为底,正绘在我接手王善民背着的樘哥时,樘哥最先靠在我身上的地方。
根本,就不用在路上动手脚。
王善民先前该是中了妖道的邪术,被妖道操控着做了那些事情。现今妖道利用完了王善民便收了妖法,让王善民不知死活的倒在樘哥的身旁。我退后几步与妖道拉开距离,盘算和妖道一对一的胜算有多大。
衣服不仅被妖道施了鬼打墙的术法,还像皮肤般紧密的贴在身上,根本无法脱下,用力一扯,便是要被硬生生撕下一层皮般的疼痛。被妖道施了术法,哪怕逃走,也会不断地回到此处。此处,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妖道明显不太把我放在眼里,却也没放松警惕。他从腰间抽出把匕首来,撩起血水已干的下摆来回擦拭着还沾着血污的匕首。匕首在他的擦拭下似乎被擦去了些血污,又似又新染上了血污。妖道也不在乎匕首在他的擦拭之下是干净了还是更脏了,他往匕首上哈了口热气,又好整以暇的擦拭起来。
妖道擦匕首的工夫,我则四下打量着看能否找到个趁手的东西,但周围不是枯枝便是落叶,连块大点儿的石头都没有。
“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妖道擦着匕首,冒出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我听着妖道的问题,琢么不出其中的深意。妖道想要我的生辰八字,铁定是想利用我的生辰八字做点儿什么,可,做什么?
看妖道的作态,他对杀了我已是成竹在胸,要一个即将要死的人的生辰八字,有什么用?想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