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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日如流水,张素花久居尼姑庵,我则日日的赖在樘哥那也不回张家。张父张母该是看出了些什么,但也不点透,只装的稀里糊涂的对我实行放养政策。
刘子谦留给我的千两银票,尽数被我拿给了张母。张母曾在去尼姑庵时,想把银票交于张素花,好让张素花在庵中的日子也好过些,但张素花却是分文未取。直接送不成,张母又把银票夹在绫罗绸缎中,再托庵中的尼姑拿给张素花。却不想那绸缎是如何被送去的,就又被如何的送了回来。
“庵中清朴,不着绫罗。”我重复着张素花送回那些绸缎的原因,跟弯着腰松地的樘哥没话找话说,“她是不是没发现绸缎里夹的银票?”
樘哥手上的动作不停,只稍偏过头来看向了我。日光照在樘哥的脸上,晒的他不适的眯了眯眼,等樘哥适应了晃晃日光复又睁开了眼,我想问的那些话,忽就不想说了。
现下种的麦子,明年能吃上吗?
我们还能从这个世界,留多久?
平稳的日子,反倒令人惶惶不安,直怕今日直怕此刻,便是告别之时。这一世,已呆了太久,久到生了倦意,想要就此同樘哥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
但,不可能。
还会再去多少个世界?为何单单是我和樘哥要历经数世穿越轮回?
不知。
倒出碗水,我端着碗凑到樘哥嘴边,问道:“喝吗?”
樘哥没答话,只将锄头随手一丢,就着我的手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喝的太急,数滴水珠划过樘哥滚动的喉头,一路划进樘哥微敞的领口之中。我朝着樘哥的颈间探看几眼,顿觉心猿意马。
远处无人近处无影,我四下环顾了一圈,正觉当下情形恰适合干点儿坏事时,搅局的人就来了。
来的,是那食肆中的店小二。店小二一望见樘哥,便疾呼着向这儿跑来,跑至近前,店小二更是双膝一弯,跪在了樘哥面前。
樘哥去扶店小二,店小二也不起,只挪着膝盖压进土中,不住的说着“求解元救掌柜的一命”。
好容易半拖半拉的把店小二扶起来,事情的始末,也被我捋了个清楚。给那掌柜托梦的仙人,竟真同我猜的一样,是个坑神。坑神告诉掌柜,找到毛解元求他相助,便能逃过一劫,可到头来,掌柜之所以会摊上这一劫,也全是因这坑神托的梦。
若非坑神托梦,令掌柜在讲述坑神托的梦时被鲁岩听到,掌柜自也不会有这么一劫。
鲁岩在出桂榜的前一天,吊死在了食肆门外。
想来是三年前受的打击太大一直未能恢复过来,又在考前听到了掌柜说的仙人托梦,这才想不开,干脆在出榜前了结了性命。
也是造化弄人。
掌柜在被鲁岩的尸身吓的差点当场也跟着鲁岩去了阴间后,托人四处打听,才终将鲁岩的尸身送回了家。
而接下来的发展,便是个俗套的好心没好报的故事了。鲁岩的家人,在鲁岩考完乡试回家时,听鲁岩说起过掌柜做的那个梦。他们认为是因着掌柜的言语失当,才害的鲁岩上吊自尽,故将掌柜告上了公堂。
掌柜,最终被判成了逼得鲁岩自尽的元凶,听店小二的意思,怕是一个弄不好,便要丢了性命。店小二通红着眼跟我和樘哥说道:“天底下自尽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