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另一件事。
他进入军区的目标可是雷肃,但很显然,这个叫库克多的是他的死敌,那个鼻子,百米距离就能闻到你接触过的药剂,所以下药这种事情绝对无法进行。
而且库克多还是雷肃的儿子雷德的朋友,虽然没有公开宣布,但是也和专属药剂师差不多了。雷德也是个不好惹的家伙,两个人又有事没事就爱在军区转悠,真是棘手。
哑巴想,不如先暂时将任务放置在一边,等到有去前线的机会,分开行动的时候再下手。
这一放,就放了半年之久。
哑巴像是个隐形人待在雷肃身边,而军区中其他的人对他几乎没留下什么印象,也不过是觉得这人难以相处,自视清高。
终于他等到了一个机会,有一小波残留的虫族潜入了一个小星球,雷肃被指派前去灭敌,哑巴也一同前往,他本以为这是一个机会,但是老天却像是捉弄他,雷肃并没有让他随行,反而让他与库克多为首的药剂师一起先去救助伤员。
也就是这一去,哑巴心里的一杆天平开始慢慢倾斜。
他见惯了死亡,也见多了冷漠,他的世界里只有强者为尊和活下去才是胜者的宗旨,却是在亲眼看到那惨烈的尸骸满地和拼死一搏之际不禁反问:“你在为谁而活?”
帝国的士兵们用血肉之躯吸引着以血为生的虫子,他们前赴后继不肯退让,他们倒下又站起,宁可同归于尽也不肯成为那些虫子的傀儡,没有人害怕,没有人撤退,这一切似乎理所当然,却让哑巴恐惧无比。
与他一起降落的药剂师们赤手空拳,只有一把手术刀和身上那些瓶瓶罐罐,库克多不过一声:“找!”
所有人便涌入那堆了无生息的尸体。
世界是寂静的,因为它经年旋转向前,星空是寂静的,因为它永恒璀璨,死亡也是寂静的,因为无论最后一秒你经历什么绝望都将归于故土最终冰冷。
那一刻,哑巴似乎听不见了,他只看到那些白衣的勇士满目焦急却偏偏藏着希望,他看到库克多如一头雄狮在这片寂静的大地上称王。
哑巴轻轻抬起自己手中的手术刀,这把刀,陪了他十年,却是为了杀生。他能用这把刀剖开一个人全身筋脉,能用这把刀剔骨削肉,能用这把刀打开阎罗门,却没办法救一个人。
库克多不然,他才配得上药剂师之名。
哑巴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找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幸存者,被虫子吸干了的骨架凹陷惊心,库克多面不改色,抬刀划开自己的手臂沾染上对方血肉模糊的伤口,一条百足之虫蜿蜒着破开窟窿向生肉钻去,接着被库克多拦腰斩断,一把药粉燃烧殆尽。
哑巴想,他今生是无法像库克多一般做一个真正的药剂师了。
于是,他悄然退场,就像他从未参与。
之后哑巴还待在雷肃身边做事,只是每天会情不自禁的瞥向楼下那个看台,雷德会在那里锻炼,库克多必然会跟在一旁。
哑巴会站在窗边发很长的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曾想,不过是看一眼罢了。
这段时光对于哑巴而言,已经算得上岁月静好,因为有的时候他能听见库克多心情大好吹起一首不知名的曲子,那个调子不算惊艳,却像是夏日傍晚的微风拂面,抬眼就能看到落霞满天。听的久了,哑巴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