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发酵,姜行见着傅乘风紧紧抿着的双唇心中担忧,他悄悄地握住了傅乘风的手。
“没事的,你别担心了。”
姜行握得更紧了,傅乘风微微挣了挣,没挣开,眼睛的余光微微地在姜行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二院离学校有些远,大概有半个小时才到,姜行率先把钱递给司机,拉着傅乘风下了车。
“傅齐刚的家属?”
“是。”
“他正在手术,徐温园女士刚刚缴了一部分手术的费用,还有……一共……这里面只有两千四百多一点。”
收费的姑娘把傅乘风卡里的钱划走了,看他长得英俊,还只是个少年模样,声音不由得放得柔和了许多,“还差一些,你尽快去取钱吧!他受伤地方挺多的,接下来还有几个手术,不能耽搁……”
姜行一听连忙从钱包里翻出自己的卡,“我这边还有。”
“这里还有。”另一道声音同时响起,晁英的手也刚刚递到傅乘风面前,她手里面攥着一叠纸币。
傅乘风目光垂下来,慢慢地接过了那叠纸币。
“应该够了的。”晁英小声说到。
姜行抓了抓头发,慢慢地收回了手,几乎要缩进袖子中。
缴清了手术费之后,几人一起去了手术室外。
外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瘦弱的身影,傅乘风连忙大步过去,揽住了那人的肩膀。
“妈……”
徐温园抬起通红的眼睛,见到儿子,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地哭了出来,“他怎么不去死啊干脆死在里面好了……”
傅乘风拍拍她的背,无声地望着手术室的灯。
她哭了很久,之后就一直靠在傅乘风肩膀上抽泣,一点没注意到旁人,姜行无措地站在一边,想了一会儿离开了。
徐温园平静下来之后,红着眼睛,抬手轻轻抚了抚傅乘风的头发,然后摸了摸他的脸,他的脸凉得不像话,嘴唇有些青白。她飞快地把大衣脱下,“冷吧,先穿上暖和暖和。”
傅乘风按住她的手:“我不冷,你穿着。”
徐温园收回手,慢慢地把那件大衣披在了身上。那件大衣的岁数比傅乘风还要大,尽管款式有些过时,款式有些落伍,但这么多年不曾褪色,材质也是极好,乍一看,谁也不会发现它已经是个将近二十岁的老人,二十年前,也是一件贵重的衣服。
默默地把扣子系上,她看着自己的衣袖和苍老的手,和窗户里映出来的早已不在年轻的脸,忽地又有两行泪滚落下来。
“乘乘啊,这种日子真的太苦了……妈妈每天起早贪黑出去工作,晚上回来还要伺候他,这么多都没添身像样的衣服,我这半年一直在想,我当初是为了什么铁了心要嫁给他……”
“妈妈当年就是瞎了眼,随随便便相信了他,真的以为他会给我好的生活,结果家里稍微存点钱就被他拿去赌,欠债被人打断腿了说会改,我又信了他,可今天我不过是稍微晚了点回来,他就变成了这样子,非要把咱们逼死他才甘心……”
徐温园伏在傅乘风肩头掉着眼泪,温热的泪水打湿了肩膀上薄薄的衣服。
“妈,现在别想这么多。”
他搂紧了母亲的肩膀,抬头看了看手术室的灯光,目光有些放空,随后似是有些不解,目光又慢慢地往四周看了看。
晁英正坐在徐温园的另一边,姜行已经不在了。
也许是回